裴泠初把她做过的所有事情一点点倒出来,字字清晰。
林知夏面露惊恐,泪水鼻涕糊满脸,面如死灰。
“你招惹我,可以。”
裴泠初看着她,随手捋一把滑到额前湿漉漉的长发,语气很轻,云淡风轻地点点头。随后她直起身,手臂上青筋暴起,抓着人往游艇外伸,眸光转为锋利,双目凝成一道线。
“可是你不该招惹她。”
“林知夏,你踩到我的底线了。”
说着,她的手隐隐有放开的意思,林知夏怕得连忙抓紧她的手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道歉:“我错了,泠初姐,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做这些,我也不该把她推下去,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别松手,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别松手……”
“啊,助理竟然是她推下去的,这人怎么干得出来啊。”
“这可是杀人未遂,年纪轻轻,竟然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太吓人了。”
……
林知夏听得脸都白了,抓着裴泠初的手指冰凉。
裴泠初唇角勾出寒凉讽刺的笑意,冷冷吐出一句:“可我不是什么好人。”
她把人从围栏边拽回来,拖着就往客舱的洗手间走,林知夏趴跪在浴缸边。
浴缸早就放满水,水龙头没关,水流正沿着边缘溢出,地板洇着一片水。
“裴老师,你……”张总监看出她想做什么,低声劝阻,但被裴泠初看一眼后,又识趣地把嘴闭上,然后带着其他人出去,只剩下她们俩。
“你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不是吗?”
“杀人,是犯法的。”
“所以,你是自己泡进去,还是我帮你?”
游艇靠岸时,裴泠初抱着傅迟从上面下来,彼时傅迟裹着浴巾,正在她怀里睡得香。她淡淡扫一圈围在周围的警察,又在看见裴烟回和裴煦时,眼底有轻微闪动。
也是,顾姨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母亲。
黑夜中,红蓝。灯不停闪烁,素来清冷平静的北海,头一次有点城市霓虹夜景的感觉。
候在岸边医护人员见她们回来,连忙推着移动车过去,裴泠初动作很轻地把人放下,看着她依旧毫无血色的脸庞,满眼心疼,指腹在她侧脸轻轻摩挲。
“小初,小迟怎么样了?”裴煦问道,凑近傅迟细细打量。
裴泠初语气终于缓和下来,有点闷闷的,说道:“没事,只是睡着了,但还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裴煦:“那你们快去吧,这里我和烟回处理。”
裴泠初抬眼看向裴烟回,后者眼神平静地看着她,眉心蹙着,声音不冷不热:“先换衣服。”
头发是湿的,还穿得这么少,身上也不知道披个浴巾,这么大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裴泠初与她错开视线,低声说:“知道了。”
她不想听母亲用这种一点不关心的语气说话,是觉得她穿成这样去医院不得体?
最终裴泠初匆匆去车上拿了一个包回来,里面装着她和傅迟的衣服,坐着救护车去医院。
等她们走后,警察从游艇里押着一个人出来。
“裴总,我们在浴缸旁边发现一位女性,她应该就是裴小姐所说,把二小姐推下海的人。”
裴烟回神情冷傲,垂眼睨视着全身湿透,狼狈至极的林知夏。
她走近一步,便停下,像是再靠近一些,会脏了自己周围的空气似的。
下巴被用力捏住,林知夏眉头皱着,痛呼堵在喉间,强制性地被人抬起来。
……谁?
裴烟回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和狠戾,目光凛冽:“敢招惹裴家的人,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忽然一声轻笑。
林知夏盯着那双猩红的双唇,张张合合,浑身颤抖不止,有液体从腿间淌出来。
“我可以让你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下巴猛地被甩开,裴烟回从裴煦手中接过消毒湿巾,一点点,动作很细致地擦拭骨节分明,修长纤细的漂亮手指,浅色的眼眸冷漠无情,微抬下巴,同警察说道:“带走吧。”
林知夏已经没什么反应了,被拖着坐上警车。
裴烟回微阖上眼,揉揉太阳穴,声音低沉:“裴煦,去医院。”
两人往停车场走,沙滩上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开。
裴煦:“烟回,你上车先把醒酒茶喝了。”
裴烟回没搭理她,只是脚步微顿,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走,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从前探过来一只手掌,热气从杯口氤氲散开,淡淡的苹果蜂蜜酸甜在车内四溢。
裴煦温声说:“烟回,醒酒茶。”
裴烟回偏头看窗外:“没醉,不喝。”
裴煦轻声叹了叹气,无奈又含着笑:“你还是这么不喜欢苹果,但今天你喝的是白酒。要是你下次不喝白酒,我就不做苹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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