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冲天火光在他们身后，越漂越远。
&esp;&esp;海水冷得刺骨，游不了几下就要抽筋。
&esp;&esp;两人扒住一块漂浮在水上的、被炸烂的半张木桌面，游一会儿歇一会儿，在海上漂了久，最终被一个浪头拍上了岸。
&esp;&esp;海浪太高太急，木桌撞到暗礁上，林驯简直要被这一下撞散了架，他甩出木板，被水流推到岸上，粗粝的沙砾和贝壳硌得他脸上的伤口刺痛无比。
&esp;&esp;林驯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趴在沙滩上一动不动，浪花一下下拍在他身上、脸上。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强撑着意识，艰难爬起来。
&esp;&esp;破晓时分，这片野沙滩空荡荡的，并没有人，更没看到霍霆霄。
&esp;&esp;林驯抹了把脸，看到被海水泡得发白的手指，以及血肉模糊的手腕，他心里一慌，开始浑身发抖。
&esp;&esp;“霍霆霄！”
&esp;&esp;林驯面朝四下撕心裂肺地大喊。
&esp;&esp;他踉跄着趟回海水里，不及膝高的浪花就能让他摔倒，林驯狼狈地在浅水里扑腾、寻找，不停喊着霍霆霄的名字。
&esp;&esp;喊到嗓子快哑了，他终于在一个礁石后找到了霍霆霄。
&esp;&esp;“霍霆霄！！”
&esp;&esp;林驯拍了几下霍霆霄的脸，很冰，没有温度，幸好还有鼻息，也没有呛水的迹象，他用力把霍霆霄往沙滩区拖行几米，确保涨潮不会再次把他们卷回海水。
&esp;&esp;他试图把同样很冰的手搓热，给霍霆霄暖一暖。
&esp;&esp;无果。
&esp;&esp;又试图抱紧霍霆霄，可他也早已力竭。
&esp;&esp;林驯急得手足无措，他低下头，用苍白的嘴唇去吻霍霆霄的脸，一下又一下，哽咽着叫霍霆霄的名字。
&esp;&esp;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高频率地呼唤这三个字。
&esp;&esp;心慌如潮水漫涨，涨至眼底流出来，滑过鼻梁，滴在霍霆霄的眉心与唇间。
&esp;&esp;“醒醒……不、不要吓我！”
&esp;&esp;林驯用力晃了几下霍霆霄，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试图用体温让对方暖和起来。这时一只手搭在他后背上，从卷起的衣服下摆伸进去，顺着脊背摸了几下。
&esp;&esp;像安慰，也像检查。
&esp;&esp;“受伤了没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在胸腔振鸣。
&esp;&esp;林驯支起胳膊，抬头便对上一双眼睫半垂、深邃温柔的眼。
&esp;&esp;任谁都会沦陷在这样的一双眼里。
&esp;&esp;他扑上去，不顾一切地吻住了霍霆霄的唇。两人吻了很久，或激烈、或温柔，直到涨潮再次漫上来，霍霆霄轻轻咬了下林驯的舌尖。
&esp;&esp;“先离开这。”
&esp;&esp;林驯精神有了着落，体力也恢复不少。
&esp;&esp;只是在扶起霍霆霄时，他才发现，男人白衬衫的背后一面已被鲜血染红了。
&esp;&esp;左侧肩胛骨的位置被爆炸物残片划出了一个大口子，皮肉外翻，和林驯的手腕一样，被海水泡得发白。
&esp;&esp;林驯心焦地拧起眉，结结巴巴地颤声问：“怎、怎么、不说？”
&esp;&esp;“死不了，”霍霆霄搭上林驯的肩，朝西南方向一样下巴，“去那边。”
&esp;&esp;林驯揽住霍霆霄的腰，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这片野沙滩，彼时日出风来，他们赤脚走上24号公路，绚烂的朝霞在东方铺陈出大片的橘红。
&esp;&esp;很像昨夜的那场火光。
&esp;&esp;林驯走着走着，有些恍惚。
&esp;&esp;霍霆霄便停下，在绮丽的霞光中再次和林驯接了个很长的吻。
&esp;&esp;他们没走多远，遇见一辆过路的越野车，司机好心地送两人去了最近的私人诊所。
&esp;&esp;护士帮忙剪开了霍霆霄身上的衬衣，也是这时林驯才发现，霍霆霄受的伤远不止他所看到的那一处。
&esp;&esp;男人后背到处都是淤青，有部分凝固的血痂还和衣服粘连在了一起，剥脱时就算再小心，还是重新渗了血出来。
&esp;&esp;霍霆霄趴在护理床上，歪头对他说：“好疼。”
&esp;&esp;林驯心脏猛地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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