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边,看到远处一片暗色阴霾,恰如此时的心境。
见到这样的景色,心中难免伤情,相南生低沉已久的情绪再次下跌,都变得有点麻木了。
相溪望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冷然的背影,脚步微微一顿。
相南生经常打趣他爱摆谱,总喜欢在外面冷着一张脸,然而看到这样的相南生,相溪望觉得自己那点程度根本不算什么。
相南生的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好似一个游走在世界边缘的狂徒,沉默地俯视周遭,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与人世都没有太多纠葛,孤寂到了极致。
相溪望身上的热气顿时散尽,无端觉得夜里有些冷,也不知道是阴雨天气温比较低,还是因为被相南生传染了。
见相南生还穿着短袖,相溪望从旁边拿过外套,刚好是相南生今天给他带的那件。
他走到相南生身后,将衬衫披在他身上:“哥,今天有点冷,小心别感冒了。”
他连动作、语气都是克制的,没了以往浓浓的担忧,关心依然在,却仅限于此,至于其它的,他不敢再唐突。
“我不冷,你自己穿上。”相南生本身就是个制冷的人,对凉意毫无察觉,他胳膊一拉,试图将外套脱下来。
肩上忽然多了一双手,制止他的行为。
“别,我准备睡了。”相溪望说,“你要是还不困,那就等会再睡吧,不过别熬太久,现在已经很晚了。”
相溪望知道相南生不怕冷,为他披衣,只是想借此机会表示一下自己的关怀。
看到相南生这个样子,他没法做到置之不理,既然没法抑制,他总得找个理由借花献佛。
相南生抬起的胳膊转为穿上外套,接受了他的好意。
相溪望刚要转身进房间,相南生却在这时候握住他即将落下的手:“谈谈?”
相溪望抬起头:“……好。”
被雨水冲刷过的玻璃窗反射出两人模糊扭曲的影子,屋内台灯光芒微弱,被黑暗压了一头。
相南生看着相溪望微垂的眼,那里有局促疑惑,以及深藏起来的、不敢在他面前袒露的情愁。
相南生低叹道:“半个月而已,都恹成这样了,就这么难以放下吗?”
“我……”相溪望低下头,喉咙发涩,没料到相南生会这么直白地揭开他们之间的伪装。
相南生没逼着他回答,继续说出了自己不解的问题:“我们身上哪里都一样,看到我这张熟悉的脸,你不会觉得怪异不适吗?怎么就喜欢上了呢?”
“跟这个无关的,在你还没有露脸的时候我就这样了。”相溪望轻声说,“只是喜欢你这个人,和样貌这些表面的东西没关系。”
相南生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可眼中却没什么笑意:“你的意思是说,喜欢我的内在?”
相南生伸手贴上窗子,异能让上面的水滴瞬间蒸发。
他另一只手勾着相溪望的脖子,将他拉过来,两个人靠得极近,呼吸近乎纠缠,却没什么亲近的氛围。
镜子里倒影出两人相似的脸,一个冷峻,一个淡漠无情。
看着玻璃镜面,相溪望第一次觉得他们两人这么相似,如果不去看眼中的神色,他几乎分不清彼此。
相南生冷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相溪望,明明我们是同一个人,可差别却这么大,你不觉得奇怪吗?”
相溪望偏头看着他:“因为……假的么?”
他记得相南生曾说过,是为了他刻意变成这样的。
相南生没有反驳,平静地剖析:“你喜欢的或许只是这层披在我身上的面具,面具碎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至于我这个人,你就不要再靠近了,好吗?”他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听起来恳切又柔和,让绷紧的相溪望得以松懈。
“哥,为什么?”相溪望不死心地追问,“连我你都不愿意接纳吗,我就是你,你对自己也要这么苛刻吗?”
“就算抛开我对你的爱不谈,我也有权利知道你的一切,你不需要向我隐瞒什么。”相溪望软下声音说,“哥,别闷在心里好不好,我可以帮你一起承担的,就像当初你一直帮我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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