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声问意料之外，宋持怀嘴边的弧度僵硬：“……什么？”
&esp;&esp;魏云深伸出手，碰了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你从前的笑都是假的，那现在呢，是想激怒我、或是达成什么其他的目的，还是你真心的笑？”
&esp;&esp;宋持怀偏头躲过他的手，醒来之后，第一次冷下了脸：“有什么区别吗？”
&esp;&esp;魏云深道：“我总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失败，喜欢过的却是从不存在的幻影，还任这幻影发展成足以牵系我一静一动的执念。”
&esp;&esp;事隔多年，他再次强调自己对宋持怀的感情是“过”，且态度比起之前的刻意强调要平淡不少，仿佛真的坦然了一样，虚实之中，宋持怀头一回能察觉出他的真实想法，心底片刻慌乱。
&esp;&esp;但他很快就将那抹异样镇压住了，宋持怀扯了扯唇角，道：“你向一个习惯了戴面具的人询问真假，就不怕得到的是另一张面具？”
&esp;&esp;——至此何须多言，魏云深心里有了答案。
&esp;&esp;他没再说话，只是从宋持怀房间里走了出去，且接下来好几天也没再跟宋持怀多说一句，甚至除了每天的一日三餐，魏云深没多找过宋持怀一次。
&esp;&esp;他的冷淡太过明显，尤其宋持怀见识过他一往情深和恨海滔天的样子，极致的爱和恨他都在魏云深身上看到过，无论如何都是浓烈，至于这宛若无视的平淡，反而令他难以招架了。
&esp;&esp;宋持怀不禁多信了几分魏云深如今对他只是喜欢“过”，他甚至开始怀疑后者复生自己的原因是什么，如今情势说不得好也说不得不好，具体要怎么评判，关键还是在魏云深。
&esp;&esp;这天晚上，宋持怀熄了灯打算睡觉，闭合的窗却被风吹出了缝隙，他坐起就要将窗重新关好，却突然一道光影缠来，下一刻，他的房间里多了个人。
&esp;&esp;——若是魏云深，他当然只会走正门。宋持怀没把来人往前者身上想去，甚至期盼最好来的人是魏云深仇家，这样他就能将杀机往自己身上引，魏云深三年复生之计功亏一篑，他就算不能杀了魏士谦的儿子为自己报仇，能见对方心血被毁，也算死得其所。
&esp;&esp;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朦胧的月色之中，宋持怀勉强看清来人，他收起脸上表露的虚伪笑意，皱眉道：“怎么是你？”
&esp;&esp;来的人正是他最熟悉的人，当年全程参与了他复仇计划，最后又成功脱身而退的冯岭。
&esp;&esp;他没想到冯岭胆子竟这么大，当初联合他将魏云深骗到那个地步，现在却还敢出现在魏云深的地盘。
&esp;&esp;……真是尽挑着心软的欺负。
&esp;&esp;冯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叹道：“你果然醒了。”
&esp;&esp;听了他的话，宋持怀眉流目转，他收敛了针对，吟吟道：“听你的意思，是知道魏云深的计划？”
&esp;&esp;冯岭自上而下，当初他为了一□□命跪在地上乞求宋持怀大发慈悲给他剃魂蛊的解药，而今换宋持怀身陷囹圄，两人地位转换，他有些怜悯地看着床上的人，俯身摸了把那两条露在身体外的链子，道：“知道，但知道的不多。”
&esp;&esp;宋持怀咳了两声，刻意偏头的动作让他看上去有些无辜，宋持怀顺势捉住了冯岭的手指，放在掌间不住摩挲着，是个引诱的动作：“不能说？”
&esp;&esp;“……”冯岭默默抽回了手，又连忙看了眼四周，确定没看到魏云深的身影后才松了口气，“我对你没那个心思，你这招对我没用。”
&esp;&esp;“是没有，还是不敢？”宋持怀倚靠在床头，懒声道，“你放心，现在魏云深不在，你就算真要做什么，他也不会知道的。”
&esp;&esp;“……”冯岭的手握了又握，“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esp;&esp;“你真的不不想试试吗？”宋持怀道，他现如今经脉被穿过琵琶骨的两根锁链拦腰封堵，灵力无用，也没有其他的筹码，这一张仅剩的牌是他孤注一掷，容不得半点差池。
&esp;&esp;他慢吞吞关了窗，一只手贴在衣领处，看着冯岭慢慢攀上红色的脸，戏谑道：“当初在天极宫时你不是还邀过我同浴吗？这样，你就当跟我做个交易，我们互利互惠，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当年魏云深被骗，纯粹是他技不如人，现在……”
&esp;&esp;“在”字才刚脱口，冯岭便如临大敌般用力甩了甩头，他一连往后退了好多步，直到脊背贴着门才喘着气停下了，他戒备地看着宋持怀，几乎是吼了出来：“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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