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是又把案子复盘了一遍,考虑起吉温招供又如何、裴先生会如何。
&esp;&esp;少了什么呢?
&esp;&esp;“郎君。”田神功问道:“皎奴不跟着你了吗?”
&esp;&esp;薛白恍然,放松了些。
&esp;&esp;“可见右相已信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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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一夜未睡,莫骑马了,上马车吧。”
&esp;&esp;“倒是不困。”
&esp;&esp;薛白抬起手摆了摆,只觉年轻真是太好了。
&esp;&esp;如今虽然娇气了些,精力却好。换作上辈子,熬了这整夜这时候定要觉得脏胕发虚了。
&esp;&esp;他还是被杜妗推上马车。
&esp;&esp;马车门是开在后面,车厢不大,将就着坐了,掀帘往前看了一眼,见赶车的是全瑞。
&esp;&esp;田家兄弟骑马在后方跟着,没有外人能偷听。
&esp;&esp;总算可以放心说话了。
&esp;&esp;薛白道:“我昨夜让金吾卫在东市找到全福了,说是被打得不轻,好在没有致命伤,在东市武侯铺。”
&esp;&esp;这是他找郭千里帮忙的,对郭千里而言只是小事一桩,对全福却是生死大事。
&esp;&esp;“我们出门时金吾卫已经把人送回来了。”杜媗应道,“多谢你。”
&esp;&esp;“还有五郎,我让他躲到宵禁结束后再还家。”
&esp;&esp;“伱见到五郎了?他也到家了,鼻青脸肿的。”
&esp;&esp;“吉祥打的。”薛白道:“对了,我还得去杨钊家中找他一趟。”
&esp;&esp;他方才向门房打听了,杨钊已回家去了。
&esp;&esp;杜家姐妹都想知道昨夜之事,见薛白开口先是关心旁人,只觉他人真好。
&esp;&esp;她们却不知昨夜长安城死了三十八人。
&esp;&esp;“何事?”
&esp;&esp;“吉温别宅有个奴婢,我答应过帮她脱离贱籍。”
&esp;&esp;“全管事,去宣义坊……”
&esp;&esp;“不必,先送你们回去,我独自去即可。”薛白道:“他那人……”
&esp;&esp;他也不知怎么形容杨钊了。
&esp;&esp;杜家姐妹知他好意,也就听他安排。
&esp;&esp;之后三人才说起昨夜之事,薛白仔细说了,听得她们胆颤心惊。
&esp;&esp;待听得吉温一语猜中一切都是薛白所为,杜媗更是惊呼一声,连忙以袖子掩住脸。
&esp;&esp;杜妗则是皱着眉。
&esp;&esp;“如此说来,知情人还有很多,吉温、武康成、以及那裴先生,此事怕有隐患?”
&esp;&esp;“不着急。”薛白道:“我们必定不可能捂住真相,总会有消息泄漏。但也永远会有更多错误的消息同时冒出来,李林甫没那么快能发现我。”
&esp;&esp;他有经历,因此清楚要查一件事的真相非常难。
&esp;&esp;一定会有线索,但线索往往不是一条长线,而是断成一个个的线头,有的长,有的费力拉起却只有短短一段。
&esp;&esp;查案难的就是要从无数的错误线头中,找到那寥寥几个线索拼凑在一起。
&esp;&esp;大海捞针,需要时间。何况李林甫已不是亲自过问,而是将事情交给一群擅于罗织罪名的酷吏。
&esp;&esp;且等吧。
&esp;&esp;等他先积蓄了自保的实力。
&esp;&esp;“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esp;&esp;“不必再把心思花在掩饰真相上,那是挖土填坑,填不完的。”薛白道:“实力,我们得尽快有实力。”
&esp;&esp;杜媗问道:“离开长安呢?”
&esp;&esp;“强权之世,何处没有倾轧?”
&esp;&esp;在薛白这种人的想法里,待在长安,能决定他命运的至少还是高官。逃到别处,一个破家县令、灭门府尹都能要了他的命。
&esp;&esp;退或进,他从来只有进。
&esp;&esp;“知道,你要上进。”杜妗道:“我们得让东宫完成给你们官身的承诺。”
&esp;&esp;“是,但也不能只把希望寄在他们身上,这两日我与五郎得拜会虢国夫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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