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只论边镇之事,如此简单的利弊我难道看不出吗?”
&esp;&esp;“够了!说到底,你无非是为了一镇军权,宁可置我于死地,不是吗?!”
&esp;&esp;“我……”
&esp;&esp;王忠嗣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末了,黯然无言。
&esp;&esp;说什么呢?
&esp;&esp;归根结底,原来是李亨已经不相信他了。
&esp;&esp;若一定要在“义兄握一镇兵权”与“义弟拥有世人寄托”这两者之间做选择,李亨想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esp;&esp;可以理解,一则,这个义兄既然敢逼迫义弟自罪,就不可信。二则,有了世人的寄托,往后自然会有别的节度使投到东宫门下。
&esp;&esp;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王忠嗣叉手作揖,深深行了一礼。
&esp;&esp;“如此,盼一切如殿下所愿,待我解除四镇兵权之后,圣人也能放下对殿下的猜忌。”
&esp;&esp;“义兄……”
&esp;&esp;李亨还想安慰,王忠嗣已经转身走了。
&esp;&esp;他想追上去,但想到义兄最后那一句话,却犹豫了一下,终于停下了脚步。
&esp;&esp;听得出来,王忠嗣已是心灰意冷,不想再争取河东节度使了……如此,这些东宫重臣不想着推他这个太子出来顶罪,也就以罢了四镇节度使告终。
&esp;&esp;从此,东宫一败涂地,唯留太子的一点点声望。
&esp;&esp;这也是没办法的,一年一年地挣扎了,终究只能如此大败蛰伏,卧薪尝胆,以待将来。
&esp;&esp;“义兄,我无能,保不住你……”
&esp;&esp;思及这相识以来的三十余年岁月,李亨亦觉心痛。
&esp;&esp;
&esp;&esp;王忠嗣牵马出了东宫,抬头看着漫天的小雪,一瞬间反而觉得轻松下来。
&esp;&esp;一切都结束了,压在心里的一颗巨石也卸了,他往后将不再管大唐边陲的战事、将士们的前途,也不必再忧虑大唐的将来。
&esp;&esp;从此,只管自己活得舒坦便好……这是自他九岁时阿爷战死至今从未有过的念头,很是开怀。
&esp;&esp;下一刻,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无所适从。
&esp;&esp;此时已近傍晚,远处传来了暮鼓声,东面的长街上涌过从兴庆宫出来的人群,很是热闹。
&esp;&esp;“将军!”
&esp;&esp;忽有人大喊了一声,王忠嗣转头看去,只见是自己麾下的一名部将田神功。
&esp;&esp;他淡淡点了点头,却见田神功往东面招了招手,不多时,薛白策马过来。
&esp;&esp;“王将军,好巧?”
&esp;&esp;“巧吗?”
&esp;&esp;王忠嗣反问了一句,隐隐感到薛白对他已不是那事不关己的态度。
&esp;&esp;“喝一杯吗?”薛白问道,“今日心情不爽。”
&esp;&esp;王忠嗣本待拒绝,莫名却是点了点头,道:“也好,喝一宿吧。”
&esp;&esp;……
&esp;&esp;酒是在丰味楼后院的一个雅间喝的。
&esp;&esp;王忠嗣落座,先痛饮了一壶,方问道:“听闻今日杂胡要认贵妃为母,薛郎可阻止了?”
&esp;&esp;“没有。”薛白道:“圣人心意,谁能阻止。”
&esp;&esp;“可惜了。”
&esp;&esp;“看来,王将军也没能劝说太子低头,消除圣人对一国储君的戒心。”
&esp;&esp;“是啊,没能说动。”王忠嗣叹道:“他有他的苦衷。”
&esp;&esp;薛白没有再讥讽李亨,也没再挑拨,小小地抿了一口酒,叹道:“很挫败吧,觉得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esp;&esp;王忠嗣自嘲一笑,又端起一壶酒。
&esp;&esp;他觉得丰味楼的酒不错,比别处的浓烈,可供痛饮。
&esp;&esp;“将军信天命吗?”薛白只喝了一口,却有些狂了,抬手指天,道:“我有神仙术,与李长源说过,我说安禄山必反。”
&esp;&esp;“什么神仙术?天宝三载,我北击突厥,见安禄山养寇自重,便数次上言他有异志。”
&esp;&esp;“将军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何?斗倒宰相、太子?我不过一介白身,能有何好处?不过是想阻一阻这胖子罢了。可阻不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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