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杨齐宣微微一滞,答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esp;&esp;琅琅上口的一首小诗念过,已算是叙了私谊,他屏退左右,让李白坐下,开口说起公事来。
&esp;&esp;“太白先生在华山饮酒,醉后误烧了西岳祠,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右相请圣人开恩,流放你到巂州,巂州在剑南道,离伱家乡不算远,你便当还乡一趟,等圣人下旨宽赦你,此事便过去了。”
&esp;&esp;说到这里,杨齐宣还补充了一句,道:“我仰慕太白先生,求了丈人,才能有如此结果啊。”
&esp;&esp;李白一脸茫然,道:“但火不是我放的。”
&esp;&esp;“先生恰逢其会,就认了吧。”杨齐宣劝道:“若无人担待,此案查起来,不知要牵连到多少无辜劳工。”
&esp;&esp;“是啊,西岳祠失火,必是因那些劳工用火不慎。”王客同帮腔道:“为了这些无辜劳工,还请太白先生多担待。”
&esp;&esp;两人都是极好的说客,说着话,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白。
&esp;&esp;李白于是洒然一笑,问道:“有酒吗?”
&esp;&esp;“有!”
&esp;&esp;杨齐宣大喜,知这桩差事是办妥了,道:“快上酒来,我与太白先生一醉方休。先生放心,此去巂州,一路游山玩水,酒肉绝无短缺,等圣人宽赦,我必举荐先生入朝。”
&esp;&esp;王客同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安排人添酒来。
&esp;&esp;待酒来了,杨齐宣先上前接过酒壶,笑道:“那就请太白先生画押,如何?”
&esp;&esp;他虽然一直带着笑,心里其实是看不起李白的,认为这就是个终日买醉的狂客,一点国事都不懂,偏想求功名富贵。
&esp;&esp;只说西岳祠之事的内幕,李白只怕是一辈子都看不透,稀里糊涂便背上了一个罪名。
&esp;&esp;“笔来!”
&esp;&esp;李白眼神中带着看透世间的笑意,伸手抢过酒壶,仰头便饮。
&esp;&esp;那边杨齐宣、王客同还在吩咐小吏去拿笔墨纸砚画押,李白已将一壶酒饮完了。
&esp;&esp;“酒,再来酒。”
&esp;&esp;王客同只好再吩咐人端酒,这次直接端了两坛。
&esp;&esp;堂上小吏们慌慌张张地磨着墨,李白则旁若无人地饮酒,甚是自在。毕竟杨齐宣都说了,就算流放也不是什么大罪,他当然轻松了许多。
&esp;&esp;“墨磨好了。”
&esp;&esp;“太白先生,还请招供画押吧。”
&esp;&esp;“好!”
&esp;&esp;李白饮尽酒壶中最后一滴酒,接过笔墨,转头一看,却是往县署外走去。
&esp;&esp;杨齐宣不由道:“这是做甚?”
&esp;&esp;李白哈哈大笑,道:“你这纸太小,写不下我李太白的狂放!”
&esp;&esp;他脚步踉跄,要将他的大罪题在墙上,使天下人尽知。
&esp;&esp;杨齐宣知道这些诗人墨客喜欢在墙上题诗的臭毛病,也不再拦着,示意小吏捧着砚台跟上前去。
&esp;&esp;李白干脆走出县署,随手用毛笔醺了饱满的墨汁,肆意挥洒。
&esp;&esp;“虹霓掩天光,哲后起康济。”
&esp;&esp;“应运生夔龙,开元扫氛翳。”
&esp;&esp;“……”
&esp;&esp;杨齐宣走了出来,抬眼看向那飘逸灵动的字迹,觉得这诗不好,不如李白别的诗句琅琅上口。
&esp;&esp;“这诗是何意?”他低声问了一句。
&esp;&esp;王客同便道:“是说圣人应运而出,一扫武周朝阴翳之气。”
&esp;&esp;“懂了。”杨齐宣道,“先赞颂圣人的功绩,引出封禅华山一事,再自陈他醉酒烧了西岳祠误事,这诗若这么写,比画押认罪还有用。”
&esp;&esp;“杨御史高见,高见。”
&esp;&esp;说话间,已有许多人涌过来看诗仙题诗。
&esp;&esp;杨齐宣随意转头扫视人群,眼神带着傲气,忽然,他目光一凝,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sp;&esp;他不由惊喜,向长街那边赶了几步,定眼看去,果真是李季兰。
&esp;&esp;一瞬间,杨齐宣觉得这段姻缘乃是天赐,他难得未带李十一娘出门……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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