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杨国忠道:“阿白,你说李林甫要如何害我?该不会找人来刺杀我吧?给我下药?”
&esp;&esp;“不至于。”薛白道:“只要打输了这一战,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esp;&esp;“输?”杨国忠道:“想不到怎么可能输,弹丸小国,天兵一到,还不就灭了他。”
&esp;&esp;“南诏不好打。”
&esp;&esp;“嘁,你又吓我。”
&esp;&esp;薛白道:“地势险峻,道路难行,补给不易,天气炎热,瘴气横生。便是率大军攻到太和城下,只要阁罗凤坚壁清野,如何攻破?”
&esp;&esp;“强攻!”
&esp;&esp;“那是阿兄不了解太和城的地利,东是洱海,西是苍山。另外,若有一支吐蕃兵马绕后,大军只怕有去无回。”
&esp;&esp;杨国忠不耐烦听这些,道:“总而言之,你就是寄望于王忠嗣?”
&esp;&esp;薛白道:“他定然比我们能打仗。”
&esp;&esp;“带这么多不会水性的北兵,有何用?”
&esp;&esp;“能杀人。”薛白应道,“能杀人才是最有用,至于旁的,随时都能学会。”
&esp;&esp;杨国忠道:“然后呢?”
&esp;&esp;“李林甫只要放任安禄山除掉王忠嗣,阿兄你立功不成,自然就拜相无望了。”
&esp;&esp;“你直说,我如何做?”
&esp;&esp;薛白沉吟着,道:“我在想,安禄山若想除掉王忠嗣,也许会借鲜于仲通之手。”
&esp;&esp;杨国忠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不会,鲜于仲通是我的人。”
&esp;&esp;“阿兄与他很熟。”
&esp;&esp;“当然。”杨国忠道:“当年,我就是在这新都县任县尉,很是做出了一番功绩。可惜,任期满后没能补到阙,手气也不佳,贫困之下,正是去投奔了鲜于仲通,他先是举荐我为扶风县尉,又将我举荐给章仇兼琼,才有了我后来携礼入京,飞黄腾达一事。”
&esp;&esp;“那阿兄也知道他是渔阳人了?”
&esp;&esp;“他不是蜀郡豪族吗?”
&esp;&esp;薛白摇了摇头,道:“他是蓟州渔阳县人,鲜于氏是殷商王族后裔,祖上出走辽乐,入朝鲜国,又因封地在于邑,就合国名与邑名,称鲜于氏。”
&esp;&esp;“是吗?他未与我说过。”
&esp;&esp;“他家乡就在安禄山治下,因此我担心安禄山会借他之手除掉王忠嗣。”
&esp;&esp;杨国忠从未想过这一点,不由迟疑起来。
&esp;&esp;鲜于仲通、章仇兼琼都曾有恩于他,但他一直以来都与鲜于仲通更亲近一些,因为两人性情更像,年轻时都是好走鹰斗犬的游侠儿。
&esp;&esp;“即便除掉了王忠嗣,他也不会害我吧?”
&esp;&esp;“那就不好说了。”薛白道:“若是才入蜀就先断一臂膀,就算最后能办成差事,阿兄想在蜀郡待多久?”
&esp;&esp;不等杨国忠回答,他又补充问了一句。
&esp;&esp;“还是说,故地重游,已不想回长安了?”
&esp;&esp;“当然想回长安!”杨国忠道,“你就说,要我如何做?”
&esp;&esp;“说安禄山要利用鲜于仲通对付王忠嗣,不过是我的猜测,猜得对或错,一试便知。”薛白道:“这样如何?将士在后,我们先行往益州,见见鲜于仲通。”
&esp;&esp;
&esp;&esp;益州,都督府。
&esp;&esp;鲜于仲通其实名叫鲜于向,字仲通,因是以字行于世间,故被叫为鲜于仲通。
&esp;&esp;他时年已有五十七岁,他大器晚成,一直到二十多岁都不读书,被父亲打骂了之后,躲进嘉陵江边的离堆山中,居石洞读书,快四十岁才举乡贡、中进士。
&esp;&esp;此后这十余年间,他在蜀郡随张宥、章仇兼琼、郭虚己三任节度使建功立业。
&esp;&esp;去岁,郭虚己一死,他便认为自己独当一面的机会来了。
&esp;&esp;可惜事不由人,朝廷派了旁人来处置南诏一事。
&esp;&esp;七月初二,得知杨国忠已到了新都,鲜于仲通迫不及待招过他弟弟鲜于叔明,道:“你留在益州,我亲自去新都县迎国舅。”
&esp;&esp;“阿兄,我得到消息,朝廷本要点王忠嗣接替郭虚己的位置,因王忠嗣背疽发作才作罢,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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