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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 第679章(2 / 3)

峰的峰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esp;&esp;“右相,到了。”

&esp;&esp;李林甫并未再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积蓄精气准备面圣,一感到肩舆停了,便睁眼准备下轿。

&esp;&esp;两个宦官却是轻轻按住他,道:“右相不必起身,就这般面圣吧。”

&esp;&esp;李岫不由问道:“这般如何面圣?”

&esp;&esp;“圣人就在那。”

&esp;&esp;李家父子抬头看去,只见朝元阁巍峨耸立在面前,虽只有三层屋檐,却仿佛直通青天。

&esp;&esp;朝元阁算是李唐社稷的家庙,供奉着老子,以及大唐开国以来的诸位皇帝画像。圣人曾梦见过太上老君降临朝元阁,遂将它改名为“降圣观”,又雕了一尊太上老君的汉白玉坐像放置在观内。

&esp;&esp;那尊玉像还是李林甫安排工匠雕的,为讨圣人欢心,特意依着圣人的样貌雕成,栩栩如生。

&esp;&esp;此时,朝元阁上点着灯火,一架步辇被抬到了阁楼上的栏杆边。

&esp;&esp;“圣人至!”

&esp;&esp;随着这一声喊,众人纷纷拜倒。

&esp;&esp;李林甫动作僵硬,还在行礼,已有宦官行过礼,连忙扶他坐回肩舆,道:“右相且坐,朝元阁居西绣岭之巅,且供奉大唐列祖列宗画像,乃世间元气最得之地,圣人九五至尊,亲自登楼为右相祈福,右相且在此感受元气,早日康复。”

&esp;&esp;“臣……谢主隆恩!”李林甫感激涕零。

&esp;&esp;李岫拜倒在地,听闻圣人如此悉心安排,也不起身,重重磕了几个头以谢天子隆恩。

&esp;&esp;之后,他抬头遥望,只见圣人端坐于朝元阁之上岿然不动,似在俯瞰着天下苍生,唯有风吹动那一袭龙袍,一股帝王之气扑面而来。

&esp;&esp;渐渐地,风吹得人愈发觉得冷。

&esp;&esp;过了一会儿,却是高力士亲自拿了一件大氅过来,叹息着给李林甫披上,关切地问道:“右相感受了天子元气,身子骨可有好些了?”

&esp;&esp;“老臣……好多了,咳咳。”

&esp;&esp;李林甫因吹了山风而感到不太舒服,强忍着咳,打着精神应付着,道:“朔方之事,臣想向陛下解释一二。”

&esp;&esp;“圣人正在亲自为右相祈福。”高力士道:“这些国事,右相可与老奴说,如何?”

&esp;&esp;“朔方节度使张齐丘分配粮草不公,苛待归附的突厥人,致李献忠叛逃,老臣请治他之罪,咳咳。”

&esp;&esp;早在去年李林甫就想对张齐丘动手了,因薛白阻挠,再加上南诏一战正在进行,他才按捺下来,如今则只能拿张齐丘来担当致阿布思叛逃之罪了。

&esp;&esp;至于安禄山,势力太大,又深得圣人信任。李林甫病重之际已不敢与之交恶。

&esp;&esp;“右相放心。”高力士道:“此事我一定向圣人转达。”

&esp;&esp;李林甫听了,隐隐察觉到圣人似乎有不再见他之意,再次抬头向朝元阁上看去,眯起一双老眼,只见圣人端坐在那一动不动。

&esp;&esp;时近上元节,月光很亮,照在圣人的脸上,泛起如白玉一般的光泽。

&esp;&esp;“咳咳咳咳!”

&esp;&esp;李林甫突然重重地咳嗽起来。

&esp;&esp;他已意识到了一件事——朝元阁上坐着的不是圣人,而是他命工匠依圣人样貌雕成的汉白玉像。

&esp;&esp;那玉像雕刻得有多唯妙唯肖,今夜就有多嘲讽。

&esp;&esp;这便是所谓的君臣情义,他为圣人鞍前马后、呕心沥血十余载,到了垂死病中之际,圣人却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

&esp;&esp;哪有什么“元气”,他今日就不是为了吸食圣人的元气而来,而是有太多事放心不下,希望能面见天子,交代了身后事,尽到最后的职责。

&esp;&esp;可笑。

&esp;&esp;“右相,这是怎么了?”

&esp;&esp;“无妨,无妨。得圣人元气,老臣已好了许多。”李林甫笑了起来,道:“可元气太重,再下去,老臣就承重不起了。”

&esp;&esp;他似乎真的好了很多,脸色甚至都红润了起来,眼睛里也有了神彩。

&esp;&esp;“那?”

&esp;&esp;“老臣想……拜别圣人。”

&esp;&esp;这次,李林甫没有让人拦住他,艰难而努力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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