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公。
&esp;&esp;故而,杨齐宣与薛白往后大概要常常相见了。
&esp;&esp;他完全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这日清晨才进衙署,竟见到薛白在前院支了一张桌案,正站在桌案后磨墨,像是要在衙署当个收礼金的门房。
&esp;&esp;乍见之下,杨齐宣吓了一跳,连忙偏过头打算避开。
&esp;&esp;周围人来人往,本不容易被留意到,但薛白偏偏就是喊了他一句。
&esp;&esp;“杨齐宣。”
&esp;&esp;杨齐宣闻言,身子一僵,深吸了两口气,提醒自己不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得要冷静应对。
&esp;&esp;等他再回过头,已摆出了笑脸。
&esp;&esp;“原来是薛郎,如今是薛舍人了,今日来上衙可见过左相了?我领你过去?”
&esp;&esp;他自觉比薛白要有风度得多。身为朝廷重臣,哪怕是杀父仇人当面也该维持礼仪,岂好像薛白方才那样直呼其名?
&esp;&esp;但薛白依旧板着脸,居高临下地招招手,让他上前,道:“问你几句话。”
&esp;&esp;杨齐宣有些莫名其妙,道:“薛郎请问便是。”
&esp;&esp;“你指证李林甫与李献忠共谋造反,可有证据?”
&esp;&esp;“这……”杨齐宣一皱眉,道:“此为机密大事,你只怕不宜多问吧?”
&esp;&esp;薛白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卷轴,淡淡道:“圣人遣我问询此案,旨意在此,现在我例行公事,请你配合。”
&esp;&esp;他这说辞倒是鲜新,偏以那严肃的语气说出来,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股威严。
&esp;&esp;周围官员来往,不时往这边瞥上一眼,皆见了这场景。
&esp;&esp;杨齐宣气势被压,心中郁闷,只能应道:“证据是安禄山递交给朝廷的那些。”
&esp;&esp;“哪些?”
&esp;&esp;“一些公文、舆图、书信之类。”
&esp;&esp;“你如何得知?”
&esp;&esp;“我曾经是李林甫的女婿,曾经。”杨齐宣又强调了一句,撇清关系,才道:“偶然间,我碰巧听到他们秘谋,李林甫说他独掌大权,让李献忠在边镇积蓄实力,往后大事可期。”
&esp;&esp;“哪年哪月哪日,在何处碰巧听到?”
&esp;&esp;“天宝九载正月十九,李献忠回朝之际。我是在偃月堂听到的,哦,他们还约为父子。”
&esp;&esp;“正月十九。”薛白一直在提笔记录,又问道:“是何天气?”
&esp;&esp;杨齐宣终于有些不耐了,道:“你这是何意?我还能做伪证不成?”
&esp;&esp;“据李十一娘所说,九载正月十九,你与她一起去了曲江游玩了一整天。”
&esp;&esp;“那是她为了洗刷罪名胡说的。”
&esp;&esp;薛白语气冷峻,道:“再问你一遍,那日是何天气?”
&esp;&esp;这次,杨齐宣毫不犹豫应道:“晴天。”
&esp;&esp;“是吗?”
&esp;&esp;薛白分明是状元出身,但审迅起人来,反而更像是刑名老手。
&esp;&esp;此时短短两个字,莫名就让杨齐宣不安起来。
&esp;&esp;杨齐宣想起来了,上元节前后,他确实是陪着李十一娘去了曲江,没甚意思,他在车篷里睡了半个下午。
&esp;&esp;但不记得那日是正月十九,还是正月二十了,好像那几天有一天是阴天。
&esp;&esp;一念至此,他猛地心一紧,暗忖薛白该不会是在诈自己吧?
&esp;&esp;他目光打量着薛白,只见那张让人讨厌的俊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
&esp;&esp;“我不记得了。”杨齐宣愈发不耐。
&esp;&esp;薛白继续问道:“李十一娘说,与李林甫密谋的不是李献忠,而是安禄山,这与你的说法相左。你怎么说?”
&esp;&esp;杨齐宣干脆俯身过去,用手握住薛白的笔,低声道:“你能不明白吗?若说安禄山造反,圣人不可能信的。现在的情况,是李献忠已经叛逃了!”
&esp;&esp;“这就是说,你承认做了伪证了?”
&esp;&esp;“我没有。”杨齐宣道:“你想知道什么,自去问右相。”
&esp;&esp;薛白放开了被他握住的毛笔,又拿了一支,蘸了墨水,竟是用漂亮的字迹把杨齐宣这句话也原原本本地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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