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果然,杜有邻当即怒叱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是王兄亲自登门,请我为他的诗集作注。”
&esp;&esp;“为何?”杜五郎颇为不解。
&esp;&esp;“自是因老夫集注写得好。”
&esp;&esp;听罢,杜五郎微微挑眉,显然不信。
&esp;&esp;杜有邻颇气恼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竟还能反过来看不起他的才华,冷哼了一声,懒得与之多言,说起了正事。
&esp;&esp;“找你来,是为殿下与阿苽的婚事。”
&esp;&esp;“婚事?”杜五郎道:“谁说阿苽要嫁殿下了?此事我可还未答应。便是当今陛下,也亲口说过此事他尊重我的意见!”
&esp;&esp;一提到这个话题他就有些激动,提高了声量,显出了他极少有的气势。
&esp;&esp;这桩儿女婚事,薛白确实曾私下问过他,被他拒绝之时就表示不会插手,让李祚自己想办法打动他。
&esp;&esp;“我答应的!”
&esp;&esp;杜有邻声音更大,道:“昌龄兄亲自来为弟子提亲,聘礼我已收下了……”
&esp;&esp;“阿爷为何把阿苽往东宫的火坑里推?”
&esp;&esp;“小儿女彼此有情,阿苽不嫁殿下还能嫁谁?”
&esp;&esp;“谁说她一定要嫁人?”杜五郎道:“便是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养得起这女儿。”
&esp;&esp;“你靠种土豆来养全家人!”
&esp;&esp;杜有邻拍案怒叱,摆出了父亲的威风,喝道:“滚出去,此事老夫作主了。”
&esp;&esp;因他这一句,杜家终究是出了一个太子妃。
&esp;&esp;而就在东宫的大礼告成之后,这年秋天,杜有邻收到了一封请帖。
&esp;&esp;“秦淮河畔,白鹭洲头,金陵诗会,稽候贵降。”
&esp;&esp;再看下面的落款,却是“右谨具呈,王昌龄札子”。
&esp;&esp;杜有邻当即重视了起来,询问了一番。
&esp;&esp;原来,王昌龄致仕归隐嵩山之后,忽然怀念起曾经在江宁任县尉的时光,遂以老迈之躯又跋涉江陵。
&esp;&esp;而时任礼部侍郎、翰林学士的李白也不愿待在长安,辞官游历天下,说是要出海远洋,见识天地尽头的风光。
&esp;&esp;王昌龄与李白在金陵相遇,江南文人们认为是胜事,便以他们的名义办了一场文会。
&esp;&esp;杜有邻如今因为天子的诗写集注而在文坛颇有地位,少不得要前往。
&esp;&esp;
&esp;&esp;十月,金陵。
&esp;&esp;秦淮河流水潺潺,夫子庙前人影交织。
&esp;&esp;文德桥上,一对男女正在眼泪汪汪地话别。
&esp;&esp;而更多的人则是围在夫子庙前,伸长脖子看着旁边院子里正在举办的文会。
&esp;&esp;因报刊与造纸的兴起,使得本就诗文璀璨的大唐更加文风昌盛,便是没读过书的市井小民也能念几首诗,凑个热闹。
&esp;&esp;“看,‘四夔’来了。”
&esp;&esp;“那是谁?”
&esp;&esp;“寄居于江宁的四个名士,韩会、卢东美、崔造、张正则,皆是一时俊杰。”
&esp;&esp;“跟在他们后面的孩童又是谁?”
&esp;&esp;“想必是四夔之中某人的儿子吧……”
&esp;&esp;熙熙攘攘中,七岁的韩愈时不时仰着脖子好奇地张望着。
&esp;&esp;韩愈自幼丧父,乃是由兄长韩会抚养长大。他喜读诗书,今日随兄长前来增些见识。
&esp;&esp;当听到韩会与友人见礼寒暄,聊及“今日颜公是否会来”的话题,韩愈不由眼睛发亮,满是期待。
&esp;&esp;他最喜欢由天子托名为“韩愈”、颜真卿手书的那篇《马说》,觉得那文章与自己有缘,觉得今日若能见到颜公一面就太好了,于是在心里把那“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的诗又默诵了两遍,想要在颜真卿面前好好表现。
&esp;&esp;到了会场,韩会遂让韩愈在一旁坐下,交代道:“你便在此观看,不要走动。”
&esp;&esp;“是,兄长。”
&esp;&esp;韩愈应了,盘膝坐下,四下打量,发现旁边坐着两个妇人,各自都怀抱着三四岁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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