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整件事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了。
把岳莫隐那双不老实的凉手从自己下巴上拿开,谭盛风顺势坐了起来,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别看自己带岳莫隐进入藏书楼的过程可以说是一路“溜门撬锁”好不轻松,但换成是一个不熟悉谭家界也不熟悉谭家的斩妖人来做同样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在不惊动谭家的布防而进入藏书楼的。
更何况这人还要撕掉《北行识妖录》中的最后一页呢?
虽然不排除那万一的可能,但谭盛风心中基本认定, 这事儿是谭家内部的人动的手脚。
可它又为什么会跟岳莫隐的系统任务产生关联呢?
很明显, 岳莫隐意识到了这件蹊跷之事。
“你之前说《北行识妖录》有过重新装订, 那大概率会留有每次装订版本的副本吧?”在谭盛风还在补觉的期间, 他就已经开始思考可能的解决办法了。
如果留有副本, 那么就可以借由副本的状态倒推出这一页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撕掉的, 进而减小后续调查的难度。
稍加思索, 谭盛风确定地点头道:“确实是有的。但这些副本存放的位置恐怕连我也进不去。”
听到这个回答, 岳莫隐心中的把握又增加了几分。
就算是错误的方向也没关系,有方向总比没方向好。
“兵者,以正合,以奇胜。以后能走正门的, 还是走正门的好。”岳莫隐信手拨了两下谭盛风头顶并不服帖呆毛,“这件事先放一放,眼下更重要的是完成魏濯的嘱托。”
一想到下午两个人要去司妖监京平总部做汇报,谭盛风整个人又倒回到了床上,顺便将被子拉过了头顶。
?
与谭盛风共事过不短的日子,岳莫隐很少见到对方在什么事儿上展现出如此逃避的态度。
把人从被子中扒拉出来,他问:“怎么又躺回去了?”
谭盛风双目失神地看着民宿天花板上的网红灯具,喃喃道:“虽然流程还是那个流程,但京平总部司妖监的会审可能比岳总你想象得要艰难很多啊。”
“你被审过?”岳莫隐迅速捕捉到了重点,“真是小看你了。”
无端端被扣了一顶帽子,谭盛风当即翻身坐了起来辩驳道:“当然没有!我也是第一次啊。”
“挺好的,又一个一起经历的第一次。”岳莫隐笑道,顺便在从床沿站起身的时候带走了所有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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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妖监京平总部,大会堂。
在岳莫隐和谭盛风在略显空旷的会堂中央站定后,主持会审的工作人员的便将一块极为方正的物件嵌进了最前方的石台中央。
就如同谭盛风之前经历过的无数次会审那样,以那方正物件为原点,周围壁画上灰暗的线条变得明艳起来,连带着那些被夹在线条之中的色彩也生动了起来。
他突然联想到,这或许就是申楼兰幻境中那第二道解谜的灵感来源。
待到面前壁画最边缘的笔画也被炁填满,一个身披锁甲的高大威武人像也自壁画上凸显出来。
现如今已经正式踏入斩妖届的岳莫隐自然而然地认出这人就是丘岿,那位带领斩妖人在弭妖肃世之战中获得胜利但倒在黎明之前的将军。
待到丘岿像完全浮现,足有百位之多的与会人员纷纷起身,齐声宣誓道:
“复秉拓疆丘将臻训。”
“承日月之昭明,遂春秋之代序。”
“除妖道阻长兮,莫敌百家协心。”
“尊汲言谏,躬蕴才德,赏罚依纪。”
……
在这番声势浩大的流程结束后,谭盛风小声安抚岳莫隐道:“别紧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岳莫隐则回以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
在得知后续自己可能需要另行进行一次现场汇报后,他早就将自己在申楼兰秘境中的经历进行了一番梳理和优化,保证足够有感染力和信服度。
而被他优化的部分,正与梅临渊有关。
最好的谎言是九分真一分假的。
所以岳莫隐保留了几乎所有的有关楼瑞卿与梅临渊之间的过往,并且夸大了自梅临渊记忆中诞生的楼瑞卿在解决申楼兰的时候发挥的作用。
考虑到梅临渊的主席身份,只要这人不主动对有关自己的部分提出异议,恐怕也没谁会去主动雷区蹦迪。
事实证明,岳莫隐在其他场合中锻炼出来的演说能力在搞定这些斩妖人方面上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那柄立在他脚边的飒踏也非常具有说服力。
在岳莫隐完成自己的汇报后,有几个人对他所说内容的细节进行了略显刁钻的询问。
字字句句都在质疑岳莫隐到底有没有实力做到他所说的一切。
这些提问听得谭盛风很是着急,但囿于规定身为岳莫隐的导师兼利益共同者,他在整个会审期间什么都不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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