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孝义堂里,便是片恭维感谢之声。
舅舅的嗓音多少有点激动。
白照影在外头听着,亦不免嘴角微微上扬。
忽然里头不知谁喊了一声:“王妃在外头!”
又有人低声补充:
“刚才侍女传话,王妃是来给王爷治伤的。”
孝义堂的门突然打开了。
眼前映入室内的景观,里面主座各分左右,底下是两排座位,得有二十余人。
白照影跟前突然有行礼声声,他微凝。
只见崔家比自己辈分大的亲戚朝他作揖,一些个旁支亲眷则需要叩首。
白照影不敢接受,进去虚扶了把众人:“莫多礼,自家人别生分了。”
可饶是他不愿意受礼,崔家的旁支不敢不拜。
白照影只能按着情况各自回礼,心说自从他当上郡王妃,不想摆谱,架子都给抬得莫名很大。
唯独他舅舅,文翰侯倒是不必行礼。
舅舅把玩着手里的核桃笑道:
“狐狐,小时候你不爱吭声,像条小影子似的。现在成了婚,倒是越发有个知冷知热的模样,懂得关心人了。”
“老夫不再拘着王爷为你表哥的事劳神费力了,出孝义堂不远处是片竹林,里头也有间厢房,你给王爷敷药治伤,便到那里去吧。”
绿竹萧萧, 哪怕到了深秋,崔府的竹子, 也有股苍劲的绿意。
茸茸提着药篮走在前头,白照影跟萧烬安随后。
那竹林深处果然有处精舍。
精舍的外面被篱笆环绕,篱笆上缠绕着爬藤植物,深秋时爬藤干枯,像细细长长的弹簧似的。
精舍窗户半开,透过竹制的窗棂, 能窥见室内陈设。
外屋乃是一张琴,一炉香,一方榻。可见崔府雅致至此。
茸茸推开门把药篮摆上桌,细心地准备好帕子, 拿出来,融雪膏掀开瓶盖,她将它摊平放在桌上。
然后茸茸小心翼翼地告退,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竹制门扇关闭时,发出了很长的一声响动, 室内的光线由明转暗, 但与黄昏不同, 屋里浮动着淡淡的, 浅金色的朦胧。
萧烬安坐上竹榻,榻矮, 他腿很长。
所以萧烬安不得不将腿向外放出许多, 方才能适应竹榻的高度。
“王妃。”
白照影刚拿起小药瓶, 腰就被人搂住了。
自己站立而萧烬安坐着,萧烬安的鼻梁刚好戳在白照影的胸口。
白照影触电似的,微微错开某个角度, 刹然间脸色薄红,望向半开的窗户。
——坏夫君怎么总在他身上揩油?!
白照影的心跳加速,对方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
他觉得自己又被雪松林包围了:“你这样,我怎么上药?”
“怎么想起给我上药?”萧烬安嗓音沉闷,“那块伤很久了。”
白照影推他也没推开,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被大型的毛绒动物紧挨着。不是温驯的动物,而是虎狼狮子之类的。
白照影不想说,是因为担心他身上,还有别的伤疤。
他并不是公然反对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伤疤这种东西,落在身上又痛又痒,自是能消一点就消一点。
白照影扯了扯萧烬安的后颈领口,低声说:“快别缠人了王爷夫君,我带来融雪膏,把衣服脱掉。”
可是萧烬安呼吸明显更加沉重。
白照影感到警惕,身体微僵。
他还以为又要直接进入两人独处时的必备环节,来场几乎撞碎他神魂的云雨。
和萧烬安欢好,倒也说不上不喜欢,还挺喜欢的。
况且现在外屋坐着的这方乃是竹榻,表面仔细擦一擦,过后就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可白照影也怕他上来就要自己。
白照影垂眸。
萧烬安却没有继续作乱,抓过白照影手里的药瓶,缓声说:“不麻烦爱妃了,你去里间等我。”
竹屋里能照进来的阳光,使屋里可见度还是很高的。
融雪膏有疗伤和祛疤的功效,只是他身上伤痕累累。
受得伤多了,便破罐破摔,除了脸上的皮肤完好,身上,尤其是上半身,难觅几块完好的地方。
他怕吓着他的王妃。
又担心王妃拿伤药给自己,是不喜欢自己浑身破破烂烂的模样。
萧烬安放开白照影向屋里示意,用镇定掩饰着那点儿心虚。
白照影不依,他没去抓瓶子,料想抢不过来。
为达到目的讲究策略,他反逼了萧烬安一把:“夫君害臊还是身上有胭脂牙印?夫君不敢让我瞧?”
“……”萧烬安沉默。
白照影便卖惨说:“夫君却总是瞧我呢!白天瞧,晚上也瞧。满耳朵都是你‘王妃王妃’地叫,惹得我跟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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