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程的衣角沾上何方的血迹,双手的指甲里满是泥巴,何方也是一天未见,范大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范大居高临下,语气略带挑衅:“这私逃的人看来是何方啊,这可是死罪啊,他一定被打得很惨吧。”
何方的惨死让许云程悲闷至极,再听范大的话,他无需再忍。
许云程利落地从地上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着范大的双臂,头顶上范大的肚子,狠狠地朝对方身后的土墙撞去。
范大回神后,两人扭打在一起。
许云程将这一年多以来,包括着何方所受的痛苦与委屈尽数化为拳头扑向范大,范大也懵了,从来不敢反抗他的人如今也敢骑在他头上。
可是,许云程豁出了全部的力气,他抛掉轻重,甚至抛掉生死,要让全无道理的拳头变成有道理。
他打红了眼,一拳一拳捶着,嘴里还不忘骂道:“他是你们的同胞!你们不仅不同情还百般折辱,今日冷眼旁观也就算了,竟然拿他的死当作笑话!”
“是他自己要跑的!那是他作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范大有些招架不住许云程,手上动作由攻转为守,就连他的跟班也看呆了。
“好一个与你无关,他的死你也有一份!”
“你们愣着干什么!救我啊!”
其他人赶忙上前拉开两人,有好些人也受了许云程的几拳。范大“哎哟哎哟”地瑟缩着发出呻吟,许云程站起身来,冷眼扫视过去,转身离开。
许云程捏着箭矢的双手通红,臂膀也逐渐酸痛,这不是他第一次打架,却是他打得最解恨的一次。
他边走边冷静,何大哥说得对,一辈子在这浑浑噩噩终究不是明智之举。
摩挲着箭矢上的刻字,他来到俘虏营的主帐。
“关于这个玉佩,它有一个故事,你听不听。”许云程立在帐中,从怀里摸出玉佩放在桌上。
元真对着元瀚使了眼色,元瀚识趣的退出去并支开了守在帐外的北真士兵。
“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放我离开这里。”
元真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他停下手中动作,还在斟酌许云程的话时,后者继续说:
“四十多年前,有个女子还是小姑娘的时候,跟着家人从遥远的地方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地方生活。那里的生活很平静很安全,他们就再也不想离开,后来她长大了,嫁给了对她很好的人。他们有一个孩子,可是没能等孩子长大,她就离开了他们。”许云程眼睛没有看着元真,似乎这顶军帐也没能将他的眼神拦住,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轻,“她把这块玉佩留给了她唯一的孩子。”
元真明显想听的不是这样的故事,但他还是从许云程的述说中抓住了唯一可用的信息,那就是四十多年前这个时间。
“明日,你不用再回去,跟我离开盘马湾。”元真扔回玉佩,丢下这句话直径出账,留下许云程在原地发愣。
他以为元真会像之前那样向他问个透彻,没料到连这个条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许云程迅速起身,拔腿想追出去,可一到帐外,就被元瀚拦下。
元瀚慢悠悠道:“将军说了,今夜你老实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许云程只好重新回到帐内坐下,然而毫无睡意,他开始担忧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否正确。
他借着帐中微弱的烛火,捧起玉佩细细看了起来,它戴在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如今也不得不怀疑母亲当年说的故事了。
元瀚受自家将军之命,要他今夜守在帐外。自己好歹也是个威风凛凛的副将,每次来盘马湾不是成了跑腿的就是成了看门的,都跟里面那小子有关系。
再看看许云程,又瘦又小,还一脸愁苦的蔫样,元瀚越看越摇头。
日出夹在云层与草原之间,从远处投射而来的霞光洒在一片还未褪去的雾中,风一过,流岚似水。
元瀚捧着北真的服饰走进主帐,用佩刀轻轻敲了敲还在榻上睡得正香的许云程。可塌上的人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舒适的觉了,元瀚愣是叫了十多次也没醒。
在元瀚要蹲下时,许云程忽得睁开眼,然后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警惕地盯着前方,惹得元瀚像是做错了什么好不自在。
“把这个换上。”元瀚将衣服扔给许云程便快速走出主帐。
许云程平复下砰砰直跳的心后,才发觉自己是睡在俘虏营的主张里,刚才的反应的确与元瀚无关,这只是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而已。
许云程展开衣服,这衣服穿起来繁杂琐碎,真是不如在南赵时所穿的方便,他花了好些力气才穿齐整。然而他比原来瘦了许多,北真的服饰在他身上自然就显得宽大。
帐外马蹄声脚步声阵阵攒动,元瀚朝帐内咳嗽了一声,示意许云程加快速度。
元真已经跨上马点好队伍整装待发了,许云程不会骑马,仍旧被安排在元瀚身边。
一众人马驰骋在盘马湾的草原上,扬起的黄沙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