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的血液循环和神经系统的构造都很奇怪。不止出血量跟受伤比例有关,痛觉也跟受伤比例有关。当伤势超过身体的承受能力,神经系统就会自动对大脑进行短暂的痛觉遮蔽。更值得庆幸的是:帝坎贝尔是一名高阶,他拥有高阶魔力所提供的出色超再生能力,所有创口的血都已经自行止住了,肌肉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虽然无法更圣阶相比,却比低阶至少快了一百倍——这种依靠吞噬魔力来恢复肉体的神奇力量让他顽强的活了下来。如果换成阿达加迦遭受这种伤势,恐怕早已经死了。只是没有达到圣阶,终归没办法只依靠自身的力量在超再生能力愈合创口前再生出骨骼,肌肉的增长速度却早已经超过了骨骼,正在进行包覆式修复,任其发展下去的结局自然只能是阿达加迦在西乌斯城的房东翻版。
更需要担忧的是帝坎贝尔的眼睛。那双美丽的如同卡朵尔晴空的眼睛,已经被赤红的空洞所代替——肯定是魔鬼黑红色血液溅到了他的眼睛里,才毁掉了它们。
阿达加迦放出一部分自然精灵,试图像追踪德隆纳样找回帝坎贝尔缺失的那条腿,那样至少能让对方使用超再生将它们重新长在一起,可精灵们却告诉他,那条腿已经变成了无以计数的碎片,他只得放弃这个打算,沉默地暗自握紧了自己剑柄,试图忽略对方伤势给自己带来的触目惊心之感。
有大约数十秒的时间,他就这么不知所措地杵在了原地,眉头死紧地拧在了一起,浅绿色的眼睛如同幽暗的森林。
“阿达加迦?”帝坎贝尔又唤了对方的名字。
他想问的问题太多,他身上的伤也太多。过多的叠加,导致了一种麻木。
他只知道自己除了左手和嘴都不能动,既起不来,也看不见,甚至在大多数时候除开自己的说话声外都听不见其他声音,因为就连风声和阿达加迦的呼吸都在这数十秒内短暂地消失了。更可悲的是,这个凄惨的结局是他过分自大而又自不量力的想保护所有队员所导致的结果,他因此无法向对方控诉任何事,只能在心底指责自身的愚蠢。
“阿达加迦……?”
帝坎贝尔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度带着忐忑呼唤,依旧没能得到对方的回答,终于忍不住朝向隐约能感觉到对方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
阿达加迦没有出声,也没有回握对方的手,甚至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坏了。
记忆再度跃过他脑海里的堤坝,浑身是血的帝坎贝尔与他记忆中同样如此的导师轮廓重叠在一起。
导师朝他伸出了沾满血的手,他则惊恐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这是你的错!
导师的幻影说。
——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不是我的错。阿达加迦这样告诉自己。
都是我的错。接着他又这样驳斥自己。
科特、科特——他又在心底徒劳的嘶喊起这个名字,一瞬甚至呼喊了上百遍,可惜无论如何都是徒劳,思维却因此陷入了混乱,就连呼吸都凝滞了,仿佛想用这样的方法把自己推入死亡。
短暂的安静让帝坎贝尔心底浮出了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其存在的恐惧,足以让他伸出去的还悬停在手中的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的身体甚至还意识不到这种颤抖,心底的恐惧却不断扩散。问题的根源不是他自身的伤势,而是它们所诱发的、属于曾经弱小的幼年记忆。
诺迪家族大族长的教诲与幼时的记忆非常不合时宜地占满了帝坎贝尔脑海,混淆着那些被他认定为可耻的过去。
——帝坎贝尔·诺迪,你必须聪颖严明。
——帝坎贝尔·诺迪,你必须符合礼仪。
——帝坎贝尔·诺迪,你必须舍弃恐惧。
——帝坎贝尔·诺迪,你必须独自面对……
“他就是科特拉维医生‘创造’出来的那个‘特别的’帝坎贝尔?”
“是的。他就是大族长向科特拉维医生‘特别订制的高度纯血实验品’。”
“听说他的胚胎阶段长达五年。你们能想象在繁衍实验室的小盒子呆五年的情形吗?”
“大族长说以他的纯血度肯定能成为下任海克鲁城主。”
“城主?就他那狭窄的心胸?昨天有个中阶法师跟他开玩笑,说他长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可爱,应该很适合穿着粉色的法师长袍,结果却被他提出了决斗要求。”
“我没听错吧?一个法师跟另一个法师决斗?可真是让我们法师的荣誉扫地了。”
“不,请别用‘我们’这个词。这位‘特别的帝坎贝尔’目标可是成为一名战士。”
“战士?在我们诺迪家族里?这对家族简直是最严重的侮辱!”
……
在西乌斯城,战士与战士的冲突会以直率的私斗来解决,酒馆里畅快的私斗会有陌生同胞的鼓掌叫好,争执过后的同胞依旧会勾肩搭背相谈甚欢——帝坎贝尔欣赏这些粗鲁的战士们,不为其他,而是他们直率且没有恶意的行为。可在海克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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