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就在于,不止是专情与否的问题,而是他们的感情本身。
他们就像是一种残缺的畸形产物,除了纯血、强大和荣誉之外,并不崇尚其他任何情感,譬如:财富,温柔,体贴,甚至地位也是建立在强大的基础上。
一种显而易见的弱肉强食。
只要足够强大,谁都能把城主拉下首座,结果便是获得与之相应的荣誉。
他们甚至将长期关系视作麻烦,除了被利益和缔约捆绑在一起的可笑婚姻。
“科特拉维,收敛一下你的视线,否则你就会失去自己那双美丽的眼睛。”
缇斯的声音唤回了科特拉维的注意力。
“好的。缇斯夫人。”科特拉维收起落在对方腰上的失礼视线,专注于优雅且虚伪的微笑,专注于欣赏缇斯颇具威胁意味的幽默感。
“酒?”他问。
“谢谢。”缇斯伸出手。
科特拉维跟她在佣兵任务里有不下数十次的合作,算作半个朋友。之所以没有成为真正的朋友,是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科特拉维的“朋友”最终都会跟他发生点什么愉快的事。在床上。
科特拉维记得自己跟缇斯开始的聊天内容非常的随意,随意到记不住内容,并且充满愉快的气氛。他甚至考虑趁机把缇斯带走,发展成为“朋友”。这样既能满足他小小的恶作剧心理,也能让塞尔颜面尽失。
非常完美的计划。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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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狂诗之炎(25)n
这个想法后来被科特拉维自己打消了,因为缇斯的出众智慧。
因为她主动问起:“科特拉维,你居然没趁机对我冷嘲热讽?”
“什么?”他困惑地看着对方,片刻后从对方脸上读出含义。
“你不问我点什么吗?”缇斯说。
“符合礼仪范畴之内的?”科特拉维反问。
“不符合也可以。”她说。
科特拉维玩味地看着她。
“谁让我是值得全西乌斯钦羡的女性?”她调笑着向他举杯,“至少在今天是。”
科特拉维礼貌的回应,抿掉一口酒,思索了几秒,才问:“他居然没有拒绝你?”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是在指谁。
“是的。”缇斯回答,“可能跟我提的条件有关。”
“例如?”他问。
“忠诚,家族,纯血,战斗能力,一个甚至多个纯血度更高的孩子……”缇斯说,“也可能是其他什么,总之与我本身是谁毫无关系。”
仅仅是这个开场白就让科特拉维意识到,这位女性的确是看透了塞尔,至少比塞尔自己所想象的看得更为透彻。
“你不在乎?”他又问。
“为什么要在乎?”她反问,“像他那种自私自利的家伙,能看见的只有首座和名声,会花时间去营造的也只是一种大家都尊崇的假象。”
他现在只需要名声了,因为强大的契机他也早已经从科特拉维那里获得了。
“他是有些在乎那些流于表面的部分……”科特拉维还想再礼貌地回答些什么,声音却在缇斯赠予的了然笑容里骤然终止。
“那你呢?”缇斯调笑着说,“你不也在意‘某些’冠冕堂皇的东西,或者可以称之为‘无聊的情感’?”
她问:“结果你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科特拉维立刻发现缇斯比他想得要清醒得多,她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去赢得想要的东西,也知道有一种“东西”绝对不能碰,可她还是碰了,因为她想要,所以不计代价。
塞尔就是拥有这种奇怪的吸引力。因为他总是跟周遭保持一定距离,用严谨公允的皮囊区分出彼此的界限,关键时刻会推开一切,根本找不到任何伤害到他的方法,为此他甚至不惜把自身情感都尽数扼杀了。因为这对塞尔来说才是安全的。而迷上塞尔这一点蠢货们——譬如科特拉维自己和他面前的缇斯,都是越是被拒绝就越是想接近他。
围绕在塞尔周遭的家伙们就像是在一场奇怪的复数私斗,彼此都是敌人,却也是朋友,输赢都未必高兴,却无法停止,只有持续不断的决斗才是他们沉溺的主因。
缇斯也是其中一个,只是她某种意义上赢了,成为了“全西乌斯最钦羡的女性”,同时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通过这种交换条件的手段得到了塞尔,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不幸。
可她选择承受这种不幸,所以她得到了。
多么简单的利益交换,多么美好的结果。
相比之下,当时的科特拉维就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他很爱自己,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不想让自己沦落到如此不幸的地步。
“结果很明显,我的做法才是正确的。”缇斯对表情微愕的科特拉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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