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帝坎贝尔最近已经不大容易生气了,也不会表现得很在意阿达加迦的过去了。就算他实际上在意,可他能掩饰到这个地步,也足以证明他正在朝糟糕的方向发展——掩藏掉真正的自己。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阿达加迦完全能分辨得出这些细微的差别,却不能逼迫帝坎贝尔与自己分享。因为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瞒着对方,并没有资格去问对方。而且如果他真的想从过去里走出来,就不能继续放任深埋在自己记忆里的那些“疮口”了。
科特拉维及莉莉娅一行即将抵达海克鲁的前一晚,阿达加迦站在那扇与帝坎贝尔所在的房间彼此相连门扉前。
他反复的抬起手来,试图推开那扇门,或者敲响它。但明显两样都无法做到。
可他又无法就此走开,或者说是换一扇更“寻常”的门扉,譬如走廊里那扇,就像他每天早晨去等帝坎贝尔的时候那样。因为这一扇拥有更特殊的意义,他必须选择它,才能破除某种“界限”,如同解开一道禁锢自己已久的枷锁。
但放弃和逃避明显更为容易,双重矛盾之下,让他只能僵在那里。
就在他即将作为“门前雕像”的第二个小时到来前,那扇彼此相连的门扉被从另一侧被打开了。
帝坎贝尔愕然地看着阿达加迦,后者也是同样。
他们彼此的第一个反应都是怔住不动,也可能只是彼此都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微不足道却拥有特殊寓意的巧合。
第二个反应却截然相反:帝坎贝尔主动朝阿达加迦伸出了手,看起来像是一个未成形的拥抱,也可能是想拉住后者的手。无论是什么,它都没来得及成形,就被阿达加迦反射性的向后躲开了。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帝坎贝尔的手却因此僵在半空中,回过神后他就抿住了自己的嘴唇,并在自己露出受伤的表情前摆出冰冷的面孔,想要用重新关上门的方式来掩饰掉一切。
但阿达加迦已经比他更先一步回过神。
他直接张开双臂跳了起来,接着又像石头一样大力砸到帝坎贝尔身上。
他的举动太过突然,完全出乎帝坎贝尔意料。毕竟他刚才还被对方不自觉的拒绝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要保持平衡,直接被对方整个推倒在了地上。
阿达加迦并非没经大脑的跳过去,他甚至在帝坎贝尔的后脑在撞到地面前,用手体贴的护住了。
帝坎贝尔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阿达加迦已经整个朝压了过去,甚至还用双臂抱住了他的脑袋。
很用力。
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相比暧昧的拥抱,更像是在赋予某种无声的、能赋予力量的勉励。
熟悉的属于对方的味道,让帝坎贝尔组织不出任何像样的词句,也无法推开对方,只能惊慌失措地重复着“你”这个词。
直到他的不解、惊慌以及刚才因为阿达加迦无意识的闪躲而受伤的表情全都消失无踪,彻底的被平复下来的时候,后者才松开了手,半撑着地面,略微拉开彼此的距离。
缺失之风(31)c
阿达加迦先对帝坎贝尔露出了半个微笑,在后者判断不清他到底打算做什么或者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什么都没说。
他再度俯下身,这次他赠予对方的不是拥抱,而是一个吻,却没有吻嘴唇,而是落在了对方的柔软唇角。
当然,在帝坎贝尔看来,对方的嘴唇才更柔软,可他现在没空跟对方争执这些,因为他听见对方问。
“继续?”
“什么?”
帝坎贝尔慢了半秒反应过来,立刻用一只手挡开了阿达加迦的脸,同时揪住对方的衣领。
他迅速翻身坐起来,跟对方拉开半臂的距离,双颊通红地瞪着后者骂道:
“你想都别想!”
“可我已经长高了!”阿达加迦用玩味的语调申辩。
“你显然还没我高……不!”帝坎贝尔差点被他绕进去,反应过来后更加愤怒,“而且这根本就不是身高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阿达加迦反问。
“是‘你想做个亵渎公约的混蛋,还要逼我也做一个混蛋’的问题。”帝坎贝尔严肃地说。
“……”
阿达加迦觉得对方似乎有什么认知上的误会,而他恰巧还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这个误会。
帝坎贝尔则维持着严肃的脸孔,瞪着对方,强调:“回答?”
阿达加迦这次无法敷衍地说“知道了”,因为对方的表情和“公约”以及那个无法解释的误会,都让他短暂地愣住了。
接着,他不自觉爆出了大笑。
就像在西乌斯随处可见的任何战士在酒馆里举杯的时候,忽然因为一个无聊的笑话而不顾礼仪的夸张大笑那样。
他的笑声把帝坎贝尔吓了一跳,直接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满脸困惑地看着他,差点以为这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发作”。
可它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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