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坎贝尔蓦地一怔,迅速恢复了符合礼仪的端正坐姿,却看见躺在自己腿上的银发少年眨眼间消失了踪影。接着包括床、房间等等的一切,都从他视野内消失了。
他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非常明亮而空旷的地方,乍看像广阔的宴会厅,却没有拱顶,抬头就能看见天空,周遭也没有陈设和除开自己以外的谁,简直除了明亮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特色。
接着他就在自己其中一只手可以触及的地方、紧邻他身侧的位置,找到了有一层质地奇怪的墙壁。
他凑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是火。
红色火焰所构建的一面过于奇怪的墙壁。
相比冻火,它更像是一种固体的火,总之不是寻常意义的火。确切的说,更像是隔着一层向内微微弯曲的、薄而透明的特殊玻璃,让他能肆无忌惮地窥视着彼端剧烈燃烧的赤红火海的同时,却感受不到那边的半点热度。
他抬起手,试着触碰了一下那面“透明火墙”。触感并非玻璃,当然也不可能像火,虽然有温度,却像是体温一样适宜。
再三确定这面墙的确没有任何伤害之后,他就以单手扶着火墙的方式,开始向着一个方向走……等等,不对,他刚才好像听到了陌生的声音跟自己说话!
“是的。没错。是我在跟你说话。”
陌生的声音如有所感的回答。
“不过,小行火者你能不能先住手?你这样让我觉得痒。”
帝坎贝尔:“……”
“什么?”他困惑。
对方只好直截了当地表示:“劳驾你立刻把手从我身上拿走。那样很痒。”
“手?身上?等等——你指这面墙?!”帝坎贝尔觉得对方的玩笑完全不好笑。
“是的,就是你理解的墙。”对方却非常认真,“麻烦立刻拿走。谢谢。”
帝坎贝尔当即如同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这下好多了。”
那道声音稍微满意了一会儿,接着又开始表达不满意。
“而且,小行火者,我能请你之后别……?”
对方的声音被帝坎贝尔打断。
“等等,你是谁……是什么?”他问,“为什么知道只有自然精灵知道的‘行火者’?还有,我已经成年了!”
对方不答反问:“你们的成年期多少岁?”
“25岁。”帝坎贝尔回答。
“但你看起来的确很小。”对方问,“你几岁?”
“我……31岁!”
“我29999岁。”
“……”
这个年纪已经超越了帝坎贝尔的认知!
怎么可能有这么长寿的存在!?除非……
对方接下来的话立刻证明了帝坎贝尔的猜想。
“你在我看来,就是一粒刚成型的种子。”
“你是……‘狂诗’?”帝坎贝尔惊疑道。
提到“狂诗”这个词的瞬间,他再度隐约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可惜只是隐约,就像月色下一道剪影,很难辨认出具体的轮廓。
“我并不喜欢那个名字。”风炎圣树不满地回答,“请称呼我为:风炎。否则我就需要对你施加一点小小的惩罚了。”
帝坎贝尔:“……”
为什么他又一度觉得这个情况有些眼熟?帝坎贝尔困惑了。就好像自己已经遭受过“惩罚”一样。于是他选择做出最为谨慎的回答。
“好的。风炎。”出于对一个比自己大几百倍而不是几百岁的存在,除了尊重对方的意思,帝坎贝尔的确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不错,我喜欢有礼貌的孩子。”风炎圣树终于能说完刚才被打断的话,“不过,小行火者,我能否请你之后别再随便吻我的树皮了吗?也别随便碰,我的树皮可是很敏感了,那真的很痒。”
“吻?!树皮?!”帝坎贝尔愕然地重复着这两个单词,双颊迅速变红的同时,完全无法相信自己会吻了一棵树的树皮。
他不自觉惊讶得瞪圆了眼睛,反复开阖了三次嘴巴,才把自己联想到的第一种可能用近似于惊叫的声调说了出来。
“等等!我记得我之前见过你一次,虽然你的外围有特殊的空间魔法,但你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一棵普通的巨大的树。”帝坎贝尔边说边疑惑,因为他又感觉到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那次是外面,这次是里面。”风炎圣树淡然的回答。
“里面?!”帝坎贝尔惊问不断,“你是说,我在你——在一棵树的里面!?为什么?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我记得我之前在……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在哪里了?”
“……是的。”风炎圣树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了帝坎贝尔第一个问题,但也只回答了这一个。
“但你是一棵树。树的里面不应该都是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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