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势已定,沈江霖终于也腾出了时间和钟扶黎说话:“大嫂,我还没问过你,你当时是怎么说服我大哥还有父亲母亲他们的,竟然会让你孤身一人前来扬州府?”
大哥他还能理解,沈锐和魏氏二人都是将钟扶黎当宝贝一样看待的,况且在他们眼里,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如何可能让她千里迢迢来扬州府救小叔子?
钟扶黎轻笑了两声,摇了摇头:“你大哥如何关心你,你心中清楚,要说服他是不难的,至于公爹婆母那边嘛,”
钟扶黎停顿了一下,有些狡黠地冲沈江霖眨了眨眼:“公爹婆母以为我母亲病了,要我这个女儿回去侍疾,到现在我娘还称病不出门呢!所以到时候你可别说漏了嘴。”
沈江霖恍然大悟,难怪钟扶黎如此胸有成竹,她的行动不仅仅有他大哥的支持,就是亲家太太也是知道的。
沈江霖心中十分感激,这次若不是钟扶黎足够当机立断,足够了解蔡伯雄的为人性格,或许抓捕元朗的行动根本不会那么顺利。
“大嫂,虽然你一直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言谢,但是你此次对江霖的大恩,江霖全都记在心里了!”沈江霖在马上冲着钟扶黎一抱拳。
钟扶黎却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轻松的笑意:“二弟,你可是明杰、□□最好的二叔,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给我带崽子?我怎么和你大哥还有明杰□□他们交代?你可是我们最重要的家人啊!”
明杰、□□便是钟扶黎生的龙凤胎,这两个名字,还是沈江霖亲自取的。
沈江霖在现代看的多,见这个年代的早教玩具很少,便别出心裁做了很多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玩具,两个小孩子自从会说话会走路开始,就喜欢往沈江霖的院子里钻,一看到沈江霖,就会一人抱住一条大腿不放,缠着沈江霖陪他们玩。
这次沈江霖离京,两个小家伙可是伤心了好久,整天念叨着“二叔什么时候回来”。
最重要的家人。
这几个字,比什么时候都更让沈江霖心里觉得沉甸甸的,但是又十分的温暖熨帖。
“不过二弟,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嫂子我的本事,想当年,我十三岁就跟着我爹上了战场,和瓦剌的鞑子都打过几回,我爹可一向说我,巾帼不让须眉的!”
钟扶黎说起边关往事,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起来,她虽然在京中越发像一个名门贵妇那般生活,可是一说起战斗、一说起边防、一说起军中事物,钟扶黎才更像沈江霖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侠女。
纵然只是青布衣衫,风尘仆仆,也不能掩盖钟扶黎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
说到最后,钟扶黎的声音难免有些低落了下去:“只是在京中,我再难有机会施展我的本事,便是以前偷偷溜出去行侠仗义,现在也被儿女绊住了脚,要夜夜陪他们安寝,若不是这次二弟你在扬州城,我还根本找不着机会出来呢,说到底,嫂子还得谢谢你,这次,是真的过瘾!”
钟扶黎与他大哥沈江云同岁,今年二十三岁,在现代,二十三岁的女子才刚刚大学本科毕业,事业上堪堪起步,还在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和意义中。
可是这个年代的女性,却被困于后宅,哪怕出色如钟扶黎,也只能躲在男人身后,才能一展其才能。
否则以钟扶黎的胆识和身手,若是钟涛之子,钟家下一个手握重兵的总兵非她莫属。
以沈江霖了解到的,钟扶黎的哥哥们,不如她多矣。
不是他们太弱,而是在钟扶黎面前,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沈江霖沉吟再三,才像钟扶黎许诺道:“大嫂,这一次我不能为你请功,但是你的功劳我记在心里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都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
沈江霖先是送唐云翼回了徽州黄宁村, 唐公望和钟氏见到骨瘦如柴的唐云翼时,钟氏实在没有忍住,眼泪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颤抖着握着儿子的手, 哭的不能自已。
唐公望则是看着自己的徒儿和儿子,再三念叨着:“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
沈江霖与二老分别不算久,可是再看两人,却是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 同样也是心有戚戚然, 钟氏对着唐云翼哭过一通后,连忙将唐云翼安置到早就准备好的厢房内, 对着沈江霖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最宝贝的徒儿, 哪怕血缘有亲疏, 可是情感上来说却都是一样难分厚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都割舍不下。
知道沈江霖是半道过来护送唐云翼的,只能匆匆陪着说两句话又要动身走人, 钟氏见到唐公望还再对着沈江霖说一些有的没的, 连忙快走几步走了上前, 将她这些时日给沈江霖做的衣服都包在了一个大包裹里, 递给他的时候叮嘱道:“霖哥儿, 这些都是马上好穿的衣服,你带回去就能穿, 院子里还有一些你爱吃的干货和咸菜,都是放的住的,今早上烙的饼配肉酱, 在路上就可以吃……”
钟氏看着院子里好几个跟着一路护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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