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书礼“嗤”了一声,不搭理他,闷头握着药碗,开门走了。
魏延伏在地上,低低喘着气,片刻后,闷声又咳出来一口污血。
他的脸上出现一丝混乱的狰狞,为了维持清醒,他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匍匐起身子,努力要站起来,四肢却已经开始僵硬,不受控制。
心神慌乱之下,他一个不受控,把药物和胃里仅剩的少的可怜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地上一股难言酸臭的气味。
不久之后,门被“吱呀”一声再次打开。
魏延的嗓音阴沉的如同从地狱发出的一般,带了些疯狂和绝望:“滚。”
俞书礼板着一张脸,恍若未闻,依旧脚步沉重地走过去。
男人匍匐在地上,胸前沾着一滩黑污的血迹,地上更是再次吐的狼藉一片。
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早就没有了求生之意。
如果不管他,按照他的身体,怕是今日就能死在这里。
俞书礼一边骂自己心软,一边又脚步诚实地快速朝魏延走过去。
魏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猛然抬头,脸上的戾气瞬间消散,喘息急促还带了些不可置信:“季安。”
湿润的眼睫轻飘飘地落下一滴泪来。
他手足无措地想要去掩盖脸上那些污秽的痕迹,可是哪里藏得住?
“季安,你别看我……”
俞书礼对上那双通红的眼,一时间的气焰都散了一半。“看都看了,你奈我何?”
魏延仿佛天塌了一样,遮掩自己的脸:“这样太难看了……”
俞书礼扯开他的手:“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躲什么?”
似有无奈,似有不忍心,俞书礼蹲下身,一把将他拉扯住,背在了身上。“我真是怕了你了。”
魏延接触到俞书礼的体温,身上终于逐渐回暖。羞耻感逐渐消逝,他几乎是如饥似渴地攀住他,“季安。”
不知道是吐的恍惚了还是破罐子破摔,一碰到俞书礼的身子,他就开始发抖,缠的更紧了,严丝合缝地贴住后,发出一声久违的满足的喟叹。
俞书礼“嘶”了一声,倒是没有把人甩下来,只低低骂道:“你是要把我勒死?”
魏延伏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季安,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回来了,自己的计划,好似就真的不能继续了。
那些短暂的阴湿念头终究还是得风干在黑暗中。魏延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了一点亮光了。
俞书礼背着人走了两步,喃喃:“魏延,我没怎么见过你示弱的时候。所以你这个样子,我有些担心。”
魏延一怔,攀住人的手臂都在发颤。“你不怕我造反吗?”
“造就造呗,我也造。”
“你知道不同的,季安。我的问题,你没有给我答案。”魏延将头埋在俞书礼的肩膀上,倏地又改口:“算了,我不问了。”
俞书礼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托了托魏延的腿,将人往上提了些,低声问他:“那药是毒药?”
魏延双眼猛然瞪大,手一抖,几乎下意识就要松开他。
俞书礼却不让他如意,反而扣住他的腿弯,将人死死束缚在自己的背上,接着问:“那药,还有成瘾性?对神经有害?”
魏延猛然牙齿发颤,不敢再答,只能去推他:“你别问了……你离开渠州就是……”
“行,我不问。”俞书礼作势要将人扔下去,“那你自生自灭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再也这个词,再次戳中了魏延的肺管子。
他的身子猛烈一颤,然后死死贴在俞书礼的背上,像个无赖一般妄想钳制住他。“不能不管我……”
“为什么?”
“因为……因为……”魏延因为了半天,没因为出个结果,他的声音急促,带了些哭腔。
片刻后,手就这样失神地松开,好像再也没有了任性的理由和借口。
今天因为毒发和药瘾,已经太放肆了。
魏延想,不能再得寸进尺了。会被讨厌的。
当时的苦果,他尝过一次了。他再也承受不起了。
谁知俞书礼并不松手,而是将人稳稳拖住,替他回答,“因为,你我成婚了。”
“谁欺负我夫君,我必千百倍奉还。”
魏延忍不住偷眼瞧去,眼前的少年目光明亮,嗓音清澈,承诺的誓言震耳欲聋。
魏延心魂震动,耳根的一点点红伴随着心跳声,瞬间蔓延席卷到全身。脸颊两道热流浅浅地悄无声息地埋入俞书礼的发痕中,消散不见。
俞书礼背着人踏步行在院落中,面对着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十来侍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奉劝你们,要对我动手,就选几个拳脚功夫好些的来。十来个废材,可不够我瞧的。”
俞书礼的狠厉手段和高超武艺人尽皆知。
跃跃欲试的侍卫只能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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