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鬼十分抗拒,几乎是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窜,看来是被这所谓的大鬼吓得不轻。晏伽恨铁不成钢地把它拎着抖了抖,说:“怕个屁,我待会儿给你抓两只当压寨夫人。”
&esp;&esp;“嗯?”小鬼一听这话,呆呆地抬起头,“真的吗,大人?”
&esp;&esp;晏伽:“……你上辈子是不是没娶成媳妇儿,一口气没上来噎死的?”
&esp;&esp;“我忘了。”小鬼说道。
&esp;&esp;晏伽不再跟它废话,快步穿进了林子里,这时那股阴风越来越强烈,他见一处十字路口的阴邪之气十分浓烈,几乎是黑墨似的化不开,便径直走到路口中央,默默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esp;&esp;小鬼怕得牙齿战战发抖,死死抱着晏伽大腿,眼都不敢睁。
&esp;&esp;这时,东边一阵凄凉诡异的锣鼓声由远及近,西边则霎然飘来许多纸钱。晏伽眯了眯眼,身形微丝未动,似乎准备正面接下两边异状。
&esp;&esp;“大人,快逃吧。”小鬼那点脆弱的灵力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这,这是……”
&esp;&esp;“红白撞煞。”晏伽轻飘飘替它说了出来,“阵仗不小,待我看看。”
&esp;&esp;一顶鲜红的花轿自东边摇摇晃晃而来,送葬的队伍也打西边吹锣打鼓地靠近,眼看着就要走上同一条路,两边却都没有停下来让另一方先行的意思。而中间还有个没眼力见的晏伽拦着,这一番修罗场般的光景,无论是人是鬼,活上几百年也难见。
&esp;&esp;红煞者,乃新婚夜身着红衣含恨而死的新娘,而白煞,则是道行高达千年的水鬼邪祟,这是世上最邪门凶险的两类厉鬼之二,今日冤家路窄,撞上了总是要闹一场的。
&esp;&esp;红绸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另一边纸钱漫天,一口漆黑的棺材被行路鬼抬着逼近送亲的队伍。那红色喜轿里不知道坐的什么鬼,但晏伽一眼看去,只觉沉甸甸的,阴气压轿,怕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esp;&esp;躲在晏伽身后的小鬼,死了还没活着的时间长,哪里见过这阵仗。它还没来得及借着晏伽的气势给自己壮胆,就又感受到一股几乎是从天而降的恐怖压迫感,不由分说地就唤醒了鬼族骨子里最深的那一层恐惧。
&esp;&esp;难怪之前那些鬼火硬是说什么都没看见,原来就是这两路东西路过,而最低阶的鬼火被这种大鬼的威压震得不敢抬头,自然也就不记得有什么路过他的坟。
&esp;&esp;“大人,我们真的快跑吧!”小鬼不管不顾地惨叫出声,“是魔族,魔族也来了!”
&esp;&esp;晏伽却岿然不动,眼睁睁看着一红一白两条队伍离他越来越近,右手默默地掐了道符咒,像是打算找准时机破了这凶煞。
&esp;&esp;什么魔族不魔族的,那群魔族遗民被他追着打也不过年前的事,只要别来碍他的事,怎么都——
&esp;&esp;晏伽手里的符还没放出去,林子里就又冲出一道身影,径直落在了红白队伍之间,不由分说拔剑便刺。晏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是半路杀出的哪尊大佛,刚要看清一点,就听边上的小鬼嚷嚷:“米醋,是米醋的人!”
&esp;&esp;“什么米醋?”
&esp;&esp;晏伽听了半天才听出对方喊的是“魔族”,同时也定睛看清了刚才那人的脸,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神色骤然一变,扯着小鬼就跑。
&esp;&esp;小鬼只觉得七荤八素,第一次体会到马上就魂飞魄散的滋味儿。
&esp;&esp;“他要破这红白撞煞,老子让给他了。”晏伽溜得飞快,在那少年转过身看向两人之前,瞬间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小鬼不明所以,在风里甩来甩去,总算停下来的时候,它几乎要趴在晏伽身上吐了。
&esp;&esp;“大人,刚才那是什么人啊?”小鬼晕晕乎乎坐下来,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脑袋,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比红白煞还凶吗?”
&esp;&esp;晏伽坐在石头上,已经记不清刚才那个少年的脸了,摇头:“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没什么威胁,只是万一被他看到我的脸,会很麻烦。”
&esp;&esp;“为什么啊?”小鬼呆头呆脑地问,“按大人您的习惯,怕被人看到,灭口不就好了?”
&esp;&esp;晏伽反问:“我看起来是那种特别残暴的狗东西吗?”
&esp;&esp;小鬼瑟缩了一下,实在是没想明白晏伽为什么要给自己加这种后缀。
&esp;&esp;但是晏伽的确从没滥杀过鬼,它想,大概也不会乱杀人吧。
&esp;&esp;“不是那种麻烦。”晏伽比划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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