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打断祝乘所有思绪。
&esp;&esp;头疼得仿佛要炸开,祝乘捂住双耳,成串的气泡从嘴角溢出。
&esp;&esp;池听……
&esp;&esp;窒息只是一瞬间,再次恢复意识,祝乘正坐在一方桌边,身上的衣物并没有吸水后的沉重感。
&esp;&esp;方桌对面坐了一个女人,长发披散,脖子往下的部位被黑色斗篷遮住,只能看见领口处漏出来的一点白色。
&esp;&esp;“醒了。”女人抬了抬眼,一开口却是男人的声音,“你这一觉睡得还挺久。”
&esp;&esp;祝乘扶着额角,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esp;&esp;考虑到自己的形象和对眼前人的厌恶,祝乘强压下那股不适感,反唇相讥道:“比不过你,伤到一次就要修养十年的脆皮怪物。”
&esp;&esp;“脾气还是这么差。”
&esp;&esp;祂并没有因为祝乘的话而感到愤怒:“祝乘,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激怒我,你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esp;&esp;“我要是长你这样,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杀。”
&esp;&esp;“你可不能死。”
&esp;&esp;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死了,那个家伙会把‘换命’给掀翻。”
&esp;&esp;“是啊是啊。”
&esp;&esp;面前的男人猝不及防地撑起身,将脸挡在祂面前。
&esp;&esp;“我当然不能死了,”他眼神戏谑,“要死,也得是先把你给弄死,毕竟你可是‘换命’的创造者啊,白凌。”
&esp;&esp;“我提醒过你了,不要激怒我……”
&esp;&esp;砰——啪!
&esp;&esp;白凌面前的方桌被一脚踹开。
&esp;&esp;“少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esp;&esp;小腿因为用力而发麻,祝乘看着白凌,一字一句道:“现在的你对我而言,战斗力还不如一只蟑螂。”
&esp;&esp;“偷窥别人的梦境有意思么?玩够了,就放我出去,我还得去找人。”
&esp;&esp;说完,祝乘不再理会祂,自己绕开,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寻找能出去的办法。
&esp;&esp;白凌待在原地,一双眼睛跟着他左右移动,毫无征兆的,祂笑了一声。
&esp;&esp;祝乘回头,淡淡瞥了祂一眼。
&esp;&esp;“我一直有个问题。”
&esp;&esp;白凌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兴奋,连带着嗓音都有些尖锐,听上去很是难受:“祝乘,你为什么执着于拥有人类的感情?”
&esp;&esp;祂起身,猛地凑到祝乘跟前。
&esp;&esp;“明明是我创造的你,是我让你拥有了意识。”
&esp;&esp;白凌眼神炽热,语气越发激动:“你能告诉我吗?你和池听为什么那么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你们都不听话,人类那么脆弱,没有永恒的生命,也没有随意穿梭的能力,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逃离呢?”
&esp;&esp;白凌伸出手,死死扣紧了祝乘的肩膀。
&esp;&esp;“你为什么要逃!”
&esp;&esp;祂愤怒地吼道:“你和池听,你和岑珩,你们为什么要逃!你们分明不是人类,只是用了人类的身份才能在那个世界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esp;&esp;“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esp;&esp;白凌放在他肩上的两只手扣得太紧,隔着一层衣服面料,这人的指甲深深扎进他的皮肉里,血液渗出,将那一块给染红。
&esp;&esp;祝乘语气很轻,带着十足的恶意:“毕竟,人类和怪物之间是有交流障碍的。”
&esp;&esp;“你也是怪物!”
&esp;&esp;白凌近乎癫狂,祂死命摁住祝乘,试图将他留下来。
&esp;&esp;“你是我创造的,你也是怪物!”
&esp;&esp;“我从没承认。”
&esp;&esp;祝乘冷下声音,挥开白凌放在他身上的手:“白凌,我从没承认你是我的创造者。”
&esp;&esp;一条裂缝出现在脚边,接着,越来越多的裂缝出现,几乎是要将整个空间都给撕裂的程度。
&esp;&esp;“现在,我要回家了。”
&esp;&esp;他推开白凌,跌入裂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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