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高沅握着鞭子,高瑱负着手,那扇牢门最后又开了三次,迎接了三个人。
&esp;&esp;谢漆原先游魂似的卡在天牢的栅栏外,直到高骊进了天牢中,他便飘到了牢里的“自己”身上。
&esp;&esp;一低头,谢漆便看到身上有锁链长进了血肉里,高骊低着头抽丝剥茧地把锁链抽离出去。
&esp;&esp;他溅出的血是黑色的毒,喷在高骊身上,顷刻就腐蚀了他的皮肉,曝露白骨。
&esp;&esp;谢漆弯下腰想将自己蜷成一团:“脏,你别碰。”
&esp;&esp;高骊的声音仿佛从高空落下,是含着哽咽的骂骂咧咧。
&esp;&esp;他像待珍宝一样亲他手腕,叨叨说别怕,继而抓住缠住他手腕的铁链,低吼如野兽。
&esp;&esp;锵——!
&esp;&esp;锁链被拔地而起,谢漆震耳欲聋,视线血红地看着高骊被他溅出的血吞噬。
&esp;&esp;他眼睁睁看着他在面前像一缕烟雾消失。
&esp;&esp;“高骊!”
&esp;&esp;谢漆从梦中惊醒,眼前是一片昏暗,汗涔涔地挣扎着想爬起来,腰身忽然就被一只肌肉鼓胀的手臂搂住了。
&esp;&esp;谢漆回头,一颗掀开的夜明珠照亮了他的眼睛,持明珠的高骊长着双璀璨的冰蓝色眼睛。
&esp;&esp;“你、你醒了?”高骊猛地凑到他眼前来,眼里攒着亮晶晶的泪光,乘着一片蔚蓝星海似的。
&esp;&esp;谢漆惊魂未定地抬手捂住他的侧颈,冰冷二指试探他的脉搏,刚触到那炽热的脉动,高骊便猛扑过来,大狗一样亲他。
&esp;&esp;不是梦,被啃得发疼。
&esp;&esp;……不是梦!
&esp;&esp;谢漆心海翻腾,铆足劲才推开了高骊,喘息着低头抵在他肩上艰难地问话。
&esp;&esp;高骊难抑嘶哑的哭喘,轻手轻脚地把他的手握着,贴着他的侧脸轻蹭。
&esp;&esp;谢漆低头听着他的哭腔,一时之间不太敢抬起头来。
&esp;&esp;他被带回天泽宫后因虚弱而昏迷不醒六天,吓懵高骊了。算算时日,他被关进暗室近八天,期间除了掺迷魂汤的梨花白,几乎没有进食其他的。
&esp;&esp;醒不来约莫不止是苦于迷魂汤的药效,还有便是被饿懵了。
&esp;&esp;高骊简短地回话,不提自己寸步不离的六天魔怔。
&esp;&esp;他沉睡的安静样子与当初中了烟毒后的模样实在太像,像得高骊心都碎了。
&esp;&esp;他不说,谢漆却感觉得到他不太正常的惊惧,便小心地想反握他的手安抚,一反手先握住了高骊缠着绷带的双手。
&esp;&esp;“陛下的手受伤了?”
&esp;&esp;“呜呜。”
&esp;&esp;谢漆想起了梦里的残像,轻喘着低声问:“是因为扯断锁链时所致的吗?”
&esp;&esp;“你怎么知道啊,真聪明。”高骊弯腰蹭他耳鬓,眼泪汪汪地拙拙索求贴贴,“我找到你时,你身上全是铁链,找不到机关,我便徒手拆断了。”
&esp;&esp;谢漆眼眶骤然酸胀,低头低声地笑。
&esp;&esp;原来梦里听到的摧枯拉朽锵锵声不是假的,就是高骊在蛮横地扯断捆住他的枷锁。
&esp;&esp;那铁链钉在地底,钉得不知多深,得用多大的蛮力才能徒手绛它们扯断?
&esp;&esp;“对不起,还是给陛下添麻烦了。”
&esp;&esp;高骊反手把夜明珠塞回床头,周遭一瞬又成漆黑,他便在黑暗里抱紧谢漆,狼吞虎咽地压着接吻。
&esp;&esp;谢漆差点断气:“……”
&esp;&esp;“谢小大人,不带你这么唬人的。”高骊抵着他,又忍不住抱紧他呜呜,“我才不要道歉,我要的不多,只是要你好好的。你不能这么胡来,我真的、真的遭不住,信不信再来一回我就先被吓得暴毙了!”
&esp;&esp;谢漆被他覆压得动弹不得,喉结滚了又滚,斟酌的话全被他的泪珠淹没了。
&esp;&esp;高骊原先还忍着只是呜咽,直到谢漆抬手放在了他后颈上轻抚,积攒的泪意瞬间溃堤似地倾泻。
&esp;&esp;于是他抱着谢漆不撒手,粗硬地嚎啕哭了一夜。
&esp;&esp;
&esp;&esp;天亮之后,一切才归于短暂的镇定。谢漆慢慢活动着筋骨,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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