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祁连愈发觉得萧山雪跟他们的确像是一家人。
&esp;&esp;酒馆背后有台阶直通二楼阳台,但老秦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说白羽闻不得烟味,要在外边散散。祁连被冷风吹得头疼,咬着牙把支援情况和自己的处境一五一十说了,而老秦只是略略一点头,这才推开了门,打开一盏照明小灯。
&esp;&esp;里边的休息区干净而宽敞,跟酒馆里的乌烟瘴气恍若两个世界。拐过一个弯到了客房,里边装潢简单而干净,铺着细腻光滑的黑胡桃木地板,房间正中一张一米八宽的大床已经铺好,而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食盒。
&esp;&esp;祁连不明所以。
&esp;&esp;“秦哥,我不能耽误——”
&esp;&esp;“吃饭,睡觉,明天别拖后腿。”
&esp;&esp;老秦转身出门,走了几步之后折返回来,双目炯炯像要看穿他的所有心思。
&esp;&esp;“萧山雪是白羽救出来的,就是我们海妖的人,我相信你有保护他的能力和手段。但是这天下很快就要变了,如果你再不把刀刃向外,我会逼你这么做。”
&esp;&esp;祁连的脑袋昏得很,他怔怔看着老秦,耳朵里人声和风声混在一起呜呜作响。雨后稍微通透的空气没让他稍微清醒半分,努力维持的平静生活被接连而至的剧变和背叛砸得粉碎。
&esp;&esp;比起来,萍水相逢的海妖酒馆竟然成了可以信任的对象。
&esp;&esp;“……好。”
&esp;&esp;祁连心乱如麻,从入睡起乱七八糟的念头就像瀑布一样飞溅,梦都做不安稳。他想大骂那个拒绝萧山雪转而营救站长眼线的自己,更后悔把这群稚嫩青涩而野心勃勃的白眼狼带进了赛场。
&esp;&esp;那些让旁人看轻他的与人为善和义字当头,竟然有朝一日真的成了反抗的保护色。
&esp;&esp;明明只有萧山雪才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他却把他丢下了。
&esp;&esp;祁连翻了个身。
&esp;&esp;他图什么啊。
&esp;&esp;起床后一直到跟着老秦带枪抄小路走回丛林里,祁连才有了些关于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的实感。精神图景里灰狼坐立不安,时不时用嘴去蹭没精打采趴在草窝里的长尾山雀。
&esp;&esp;阴霾笼罩着那个小东西。
&esp;&esp;这意味着萧山雪还没死,但也仅仅是没死。凭他的本事,就算是现在生不如死半死不活他也不会让祁连知道。结合热也好,刑讯逼供也罢,没有什么他忍不了的。
&esp;&esp;压抑。
&esp;&esp;暴雨前夕的压抑,精神过载发作前的压抑,明知背后是痛苦却故作平静的压抑。祁连一度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失控了。
&esp;&esp;不知道现在萧山雪怎么样了。
&esp;&esp;第42章 弃子之争
&esp;&esp;刚刚确定了心意,久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有了释放的可能,祁连一路上多少是有些狂躁的。但是在看到萧山雪的瞬间,他竟然安静了下来。
&esp;&esp;那是连心跳和呼吸都要停顿的死寂,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在沉默中爆发,掏出几公斤炸药来跟这群混蛋同归于尽。他用额头抵住面前的泥土,双手的青筋尽数暴起来,肩膀上的肌肉颤抖着绷紧,在悔和恨的滔天巨浪中无法发出半声哀嚎。
&esp;&esp;背叛、诬陷、轻视、战友被困、恋人受难,他孤身扛着这些罪孽,要以一敌十。
&esp;&esp;连老秦都抿住嘴唇,暗暗瞥了他一眼。
&esp;&esp;萧山雪和另外四个人依旧关在柴棚里,但只有他被捆在铁凳上,脸色差得恐怖。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不知为何还滴着水,憔悴地搭在耳边颈侧,乱得像被撕开的草垛。大大小小的血口子让他的衣服几乎变成了碎布,脸上缺失的血色似乎尽数涌到了那里,变成无穷无尽的殷红和淤紫,衬托出一寸一寸残存的白。
&esp;&esp;亲吻过祁连的嘴唇上全是干裂和咬出来的伤痕。
&esp;&esp;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穷途末路的怒吼,祁连甚至在通路都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萧山雪就那么生生扛下来了。
&esp;&esp;祁连不是没见过被揍得不成人形的哨兵或向导,但他害怕了,手在抖。
&esp;&esp;阴间组三人身上也有伤,祁连走之前还没有出现,恐怕地塔的人以他们为要挟威胁过萧山雪,或者他们干脆就被拿来揍过。天枢在一边状态似乎还好,相比其余几个死的死昏的昏,他只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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