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把我救回来的。”
&esp;&esp;那人极为诧异地瞧了他一眼。萧山雪知道自己在他们心里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于是也由着他看。
&esp;&esp;“你要想喂他也行,”那人说,“反正只剩一份。”
&esp;&esp;萧山雪瞧着他饭盒里烤得金黄冒油的两条兔腿,没作声。哨兵察觉了他的目光,转身用后背挡住饭盒,用手遥遥一指背阴处的帐篷。
&esp;&esp;“他就住那儿,想去自己去吧。”
&esp;&esp;萧山雪望过去,那个位置恰好在一棵大树下,旁边是扎营清出来的潮湿草屑。帐篷躲在黝黑的阴影里边,离其他帐篷有一截距离,比起来他手里半温的饭盒都显得烫了。
&esp;&esp;他不再计较那两条兔腿,独自走过去找祁连。但帐篷周遭的空气沁透了药味,越是近越被缠得紧,让他迈不动步子。
&esp;&esp;在某个瞬间他突然理解了在燕宁宿舍和渝州时祁连对他的照顾,他真的怕掀开帘子看到一具还热着的尸体。
&esp;&esp;好在祁连一般不会让他难过。
&esp;&esp;祁连醒着。
&esp;&esp;见萧山雪进来,他先望向他背后,然后定定瞧着他的脸,缓缓舒了口气。
&esp;&esp;“瞧什么呢?”
&esp;&esp;萧山雪被他盯得后背发麻,随便布了个屏障,又把饭盒丢到旁边生着的小火炉上。
&esp;&esp;冷漠狡猾的面具像是被一并丢开了,他带着一身柔软走到草席边,拢着衣服躺到祁连身旁,翻身与他面对面,吹了下他的鼻子。
&esp;&esp;“我自己来的,没别人。”
&esp;&esp;“药味重,我好几天没洗澡了,”祁连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脏。”
&esp;&esp;“那你还贴我?”萧山雪闭上眼睛,扬起头与他碰了下嘴唇,“伤哪儿了。”
&esp;&esp;“没伤哪儿。”
&esp;&esp;“他们说你身上八九个窟窿,你不说,让我猜到什么时候?”萧山雪小声道,“你不抱我,手臂上是不是有伤?”
&esp;&esp;祁连便把没有输液的那条胳膊绕过他的脖颈,拍着后背柔声道:“别猜了,几天就好了。”
&esp;&esp;萧山雪缓缓蜷缩起来,脑袋贴在他的颈窝里,抵着扎人的胡茬摇了摇头。
&esp;&esp;祁连是他的巢穴,坠进怀里的一瞬间他就安全了。可是他是如此不堪,他甚至无法面对祁连的怀抱,只能用受伤的借口隔开半步,不要身上断骨的豁口划伤他。
&esp;&esp;可祁连努力地抱住了他。
&esp;&esp;萧山雪双手缩在胸前,只能用手背蹭着祁连的胸口。噩梦里的场景袭来,他在短促的战栗中睁开眼睛,但鲜血淋漓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祁连的胸膛正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起伏。
&esp;&esp;萧山雪的脸颊上有祁连的脉搏,温柔而霸道地告诉他他还活着。萧山雪沉默地数着,一时间耳边只有祁连的呼吸和小火炉中木头的噼剥声,像躺在一个温暖的茧里。
&esp;&esp;“为了我,值吗?”
&esp;&esp;祁连听了这话笑了一下,费劲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扯得输液管哗啦作响。最后那只手悻悻落下去,祁连发现自己低头就能亲到他。
&esp;&esp;“那你呢?”祁连重复他的话,“你为了我,值吗?”
&esp;&esp;萧山雪没有答,他的鼻子有些发酸,小心吻着祁连颈侧随着脉搏跳动的那块皮肤,用虎牙磨着轻咬了一下,祁连在不值一提的痛感里嘶地吸了口凉气。
&esp;&esp;“小坏蛋,又咬我,不咸么?”祁连被他咬得难耐,无奈现在浑身还痛着,只得低声道,“古古怪怪的,是不是做噩梦了?”
&esp;&esp;“嗯。”
&esp;&esp;“没事儿的,别怕。我皮糙肉厚死不了,乖。”
&esp;&esp;“嗯。”
&esp;&esp;“说真的,其他的还好,就是电击器真的好疼。他们就是这样欺负你,从十四岁?”
&esp;&esp;“……嗯。”
&esp;&esp;祁连要是还有劲就该抱着晃他了,可他动弹不了,只有声音还在哄。
&esp;&esp;“一群混蛋,迟早天打五雷轰,让老天爷电死他们。”
&esp;&esp;萧山雪噗嗤笑了:“嗯!”
&esp;&esp;祁连的手伸进制服底下,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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