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们几个也去吃饭,休息半个时辰后来我帐中开会。”
&esp;&esp;于谨、贺拔岳几人面面相觑:开会是个什么东西?
&esp;&esp;洗好澡、喝了粥的降民们聚到一处,进行第二个环节。
&esp;&esp;“姓名、几岁了?家住何方、家中还有几口人?”刀笔吏开始给降民们做等级。
&esp;&esp;“伏波阿胡,十三岁,家家住沃野。”
&esp;&esp;刀笔吏笔尖一顿,诧异抬眼,仔细打量,眼前的黑瘦汉子哪里像个十三岁的模样?!瞧他那双手,干巴巴像片干裂的老树皮。光看手得有六七十岁!
&esp;&esp;察觉到大官爷的怀疑,黑瘦汉子连忙解释,“真十三岁毛还没长齐。”说着就要解裤子证明自己。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esp;&esp;刀笔吏连忙阻止,又问,“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esp;&esp;“洗羊毛洗的。大家都这样。”说罢,他连忙求助其他人为自己作证。
&esp;&esp;顿时,一双双老树皮伸到了刀笔吏的眼前。
&esp;&esp;“老爷们不喜欢羊毛有膻味,要一遍遍洗。冬天的河水冷得像针扎。”北方羊毛生意红火,可不是每户人家都像贺兰定一样愿意投资研发新的生产工具以解放生产力。在大部分酋长、首领的眼中,人就是最低廉的生产工具。
&esp;&esp;贺兰家的羊毛工坊有专门用来洗涤羊毛的滚筒,工人们甚至用不着手沾水。而其他人家只能就着冰川融水,一遍遍清洗羊毛,以期在大市前赶工出货。
&esp;&esp;刀笔吏撇看眼,继续记录信息,问,“家中还有几口人?”
&esp;&esp;“五口”说完又立马改口,“先前有五口,后来不知道了。”破六韩拔陵于沃野起义,男儿们追随他东征西讨,而被留在家中的妇孺们少年不敢去想。
&esp;&esp;刀笔吏心中一叹,强迫自己收敛心绪,不要想太多——他其实也不过才十五岁,是贺兰小学堂的第一批毕业生。这一次贺兰定南征带走了不少小学馆的毕业生,帮忙处理军中事宜。
&esp;&esp;“识字吗?会些吗?有什么特长?”刀笔吏再问。
&esp;&esp;黑瘦的少年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识字、不会写,特长”少年挥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笑道,“我膀子特别长!”
&esp;&esp;刀笔吏耐心解释:“特长是指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比如眼神好,会射箭;比如记忆好,能认路。”
&esp;&esp;黑瘦少年拧着眉想了又想,最后低声嗫嚅道,“我我会放羊,从小到大没放丢过一只羊。”
&esp;&esp;又是一阵轰然大笑。会放羊算什么本事?!六镇的鸡都会放羊!
&esp;&esp;黑瘦少年羞得垂下了头,光,裸着的脚趾头在泥地上刨了一个坑。
&esp;&esp;刀笔吏却郑重下笔,记下:尤善放羊,至今未有一例丢失。
&esp;&esp;“加油!领兵和放羊差别不大,以后你说不得能当个将军哩!”刀笔吏对黑瘦少年灿然一笑,鼓励道,“以后军中会有识字班,你好好学,会有出息的。”
&esp;&esp;黑瘦少年是打着璇儿地走的——他说自己能当将军!他说自己会有出息!
&esp;&esp;这一日,无数人的命运在这一天拐了个弯儿,浩荡奔涌向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esp;&esp;有的人梦见自己成了大将军,杀敌陷阵,好不威风。有人则梦见被狗追着跑,在狗子咬上自己一瞬张开血盆大口的一瞬,突然口吐人言:“你怎么看?”
&esp;&esp;贺兰定给众将士开会,没别得事情,就问,“南下后怎么打?”
&esp;&esp;这特么不是主帅才要思考的问题吗?他们这些军主、士兵不就服从指挥,指哪儿打哪儿就完事儿吗?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贺兰定:虽然我历史不咋好,但是贺拔、宇文两个姓都耳熟。就决定是你们了!上吧,阿斗泥!黑獭!
&esp;&esp;第一百九十三章
&esp;&esp;“自古以来, 守江必守淮。”
&esp;&esp;贺兰定第一天布置课题,第二天就要听汇报,“磨刀不误砍柴工, 咱们把事情理顺了, 把路线规划清楚了, 再一鼓作气南下!”而且十四万降民也要休息、规划、编整。
&esp;&esp;于谨曾祖曾为怀荒镇将, 祖父为高平镇将, 于用兵作战一道上家学渊源,喜好读经史书籍,尤爱《孙子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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