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坐我的车。”
&esp;&esp;说着，她开始在前面引路。章驰跟着她转了一圈，来到了酒吧的后门。
&esp;&esp;那是一条比正门所在的街道窄很多的小巷，这里是这条街很多店统一的后门。下货上货点。没有任何的装饰。灰色的墙，昏黄的路灯，地面有一些暗黑色的污渍，看上去有一些年头，考虑到这里是装货的地方，弄洒东西是很正常的。
&esp;&esp;唯一店门的障碍物，是一台银灰色的摩托车。
&esp;&esp;车上挂着一个红色头盔。
&esp;&esp;阿利亚抓起头
&esp;&esp;盔带在脑袋上，拍了拍车垫：“来吧。”
&esp;&esp;章驰一手夹住滑板，一手撑住车尾的坐垫边缘，风中，听阿利亚讲话。
&esp;&esp;“你是哪儿来的？”
&esp;&esp;车开的速度适中，这里的道路拐弯很多，不适宜加速——一旦遇到弯道，很可能出事故，不停地减速和加速还会造成操作复杂程度的增高。
&esp;&esp;得益于不算快的车速，隔着头盔，章驰依然能够听见阿利亚说的话。
&esp;&esp;除了摩托车带来的风声，街道非常安静。
&esp;&esp;夜黑得不像话。
&esp;&esp;章驰：“外面。”
&esp;&esp;阿利亚：“外国？”
&esp;&esp;章驰：“嗯。”
&esp;&esp;阿利亚：“偷渡来的？”
&esp;&esp;章驰：“偷渡来的。”
&esp;&esp;阿利亚：“哦。”
&esp;&esp;过一会儿，她又说：“怎么想到来这里上班的？”
&esp;&esp;章驰：“中介介绍的。”
&esp;&esp;没等阿利亚说话，章驰问：“你呢？”
&esp;&esp;阿利亚：“我？”
&esp;&esp;她哈哈笑了两声。
&esp;&esp;“这里上班很多小费，轻松，就是睡得晚一点。不过上四休三，也能接受。”
&esp;&esp;周五晚上和周末是酒吧营收最高的时间，这三天所有人都要到岗。每周一，周三，周四，是正式员工的休息日，在这三天休息时间之中，酒吧会招临时工当服务生。
&esp;&esp;他们的工资都属于日结。老板会根据他们每个人的表现决定下个工作日否跟他们续约。
&esp;&esp;章驰想到这里，问：“这里很多人打零工吗？”
&esp;&esp;阿利亚：“什么？”
&esp;&esp;章驰：“我是说，兼职。”
&esp;&esp;阿利亚“呵”了一下：“当然。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交社保。”
&esp;&esp;“我们都逃税的。”
&esp;&esp;章驰：“……”
&esp;&esp;“收钱，发工资，都用现金。不过别人的手——没人指望过养老保险。”阿利亚哼了一下，轻笑说，“大家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老呢。”
&esp;&esp;“北区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老板都不给员工上社保，打零工和全职都没有什么差别。每个人都很自由，想干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工作，不过，要干兼职，也得有本事。”
&esp;&esp;章驰忽然觉得这个话有点耳熟，很快，她想起来皮有健也说过。
&esp;&esp;——“有本事的人都搞兼职。”
&esp;&esp;阿利亚：“这几年失业的人越来越多了，干什么都抢破头，唯一有一个行业缺人。”
&esp;&esp;她尾音上扬，很明显的吊胃口，章驰顺着往下说：“什么行业？”
&esp;&esp;阿利亚：“变性医生。”
&esp;&esp;章驰：“……”
&esp;&esp;阿利亚：“我没有开玩笑。”
&esp;&esp;章驰：“为什么？”
&esp;&esp;阿利亚：“为什么？医生少呗，就北区这地儿，有几个人能从医学院毕业啊。而且，犯法的，敢干的人少。”
&esp;&esp;章驰：“……犯法的？”
&esp;&esp;阿利亚：“无性手术犯法。”
&esp;&esp;“不过犯法才赚得多，”阿利亚笑道，“北区越犯法的生意赚得越多。”
&esp;&esp;章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晚上看到的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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