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果忽视我没有代价,那么就会有模仿行为。如果冒犯我的下场很惨,那么所有人都会记住他的教训。”章驰目视前方,“没有比抓一个倒霉蛋更好的被人认识的办法,所有守路口的人,军队内部,都会选择去努力记我的脸。”
&esp;&esp;周宇:“军队会惩罚他……”
&esp;&esp;不惩罚当事人,反而惩罚上级,只会让当事人背负更大的责备。明面上的,背地里的。如果这个长官稍微有一点威信,收买过人心,那么这个士兵的下场就是被所有同一级的士兵排挤。
&esp;&esp;章驰:“所以我说他是倒霉蛋。”
&esp;&esp;一股凉意从后背升了起来,周宇转过头,他看到一张跟过去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眼睛,鼻子,嘴巴,头发,在垃圾岛的时候,她也这样,替代死神为许多不期而至的人行刑。
&esp;&esp;但有什么不一样。
&esp;&esp;她变得……有哪里不一样。
&esp;&esp;在被拦截下来之前的,更多藏在肚子里的疑问,被周宇吞了回去,一直到车开到应急管理局的露天停车场,他都保持完全的安静,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esp;&esp;应急管理局一共有十层,研究中心和应急管理局是同一个正门,一栋白色的圆顶大楼,像蘑菇的形状,就藏在应急管理局的背后,四周被高大的灰墙围住,进入的门被特意缩窄——本来四个入口关闭了三个,只剩下一扇窄小的铅门,被四个持枪士兵把守。
&esp;&esp;这里所有的通道都有士兵把守,军队的车占了露天停车场三分之一的位置。
&esp;&esp;章驰快步上楼,周宇跟着她抵达了副局长的办公室。
&esp;&esp;门打开,钱白筠就坐在一张铅灰色的弧形办公桌背后,面前有一台电脑,挡住了她半张脸,她抬起头,眼镜闪了一下,紧接着,脸转了出来。
&esp;&esp;周宇跟在最后,考虑再三,转过头把门关了过去。
&esp;&esp;“我知道你在背地里干的事,把我隔离开重要决策之外。钱白筠,我认为你低估了我这个人的报复心,”章驰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住桌面,“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阿蒙托利愿意给我这么高的职务?”
&esp;&esp;钱白筠看了周宇一眼,手在桌面上一撑,椅子滑动出来,跟章驰面对面,她又看了周宇一眼。
&esp;&esp;周宇眼珠子转向天花板,假装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腿往后面退几步,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入门处的沙发,低下头,把自己缩小成为一个大型摆件。
&esp;&esp;“你想说什么?”钱白筠问。
&esp;&esp;“树立威信是一个很对的选择,对谁信任,对谁不信任,诚然能够左右上台的对象,但你可能忘记了,我虽然没有你在应急管理局根基深厚,我是阿蒙托利钦点的局长。”
&esp;&esp;“你什么意思?”
&esp;&esp;“我可以让你做不成这个副局长。”
&esp;&esp;“不可能。”钱白筠倏然从座椅里站了起来,“在这样关键的时期,会长没有任何理由将我换掉。”
&esp;&esp;章驰:“你相信我吗?”
&esp;&esp;没有人比她更有胆量说这种话。
&esp;&esp;她本来就是介入这个体制的例外,为白银共和国立功,成为军委会的秘书长,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面生,她本来就不应该沦落到如今的弱势。
&esp;&esp;她的眼神坚定,嘴角上扬——她像这个世界上最有经验的猎人,对所有选中猎物的反应都一清二楚,她知道……她知道她会相信。
&esp;&esp;“把你换掉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你在这段时间表现突出,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保护了很多财产,没有比你更合适在这个时期出现的负责人,但你不该挡我的路。”
&esp;&esp;“钱副局长。”
&esp;&esp;“告诉我异血污染的真相,”章驰撑住桌面的双手收了回去,“马上,开会,把所有情况重新汇报给我。我要做最后的调整。”
&esp;&esp;这是一个比前者更容易接受的交易。
&esp;&esp;她只是一个想要共享权力的新人——她感到焦虑和不安,被持续排斥在所有的决策之后。是自己逼得太紧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会触底反弹。
&esp;&esp;钱白筠微笑:“当然,您这么多日缺席指挥,我们确实应该将这段时间,也包括之前,您没有来应急管理局的时候,我们局里的共同努力得来的真相,全部汇报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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