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被一首钢琴曲。
&esp;&esp;曲调原本很安宁,只是钢琴太过腐朽,常常走音,还原不出本来的味道。
&esp;&esp;即使这样,他也听得出弹钢琴的人平静的内心。
&esp;&esp;吵闹、考试、冷嘲热讽都在琴音里远去,谢松亭突然想到中午头疼的一道题的另一种解法。
&esp;&esp;他窝得脖子疼,从钢琴下钻出来。
&esp;&esp;此时正到曲子结尾,这里没有琴凳,站着弹钢琴的人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惊了一下,手下一顿,但立刻醒悟过来,指节很快地变动,坚持着把曲子弹完。
&esp;&esp;是席必思。
&esp;&esp;曲终。
&esp;&esp;席必思整个身体被太阳照射,而谢松亭完全站在阴影里。
&esp;&esp;见谢松亭不说话,他主动说:“你好像很擅长从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来。”
&esp;&esp;谢松亭原本想说他弹得很好,虽然他不懂技法,但能感觉到感情很充沛,闻言冷嗤一声。
&esp;&esp;“怎么,你有意见?”
&esp;&esp;席必思久久没回答。
&esp;&esp;谢松亭觉得奇怪,去看他,发觉他目光虽然盯着自己,却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esp;&esp;……真无语。
&esp;&esp;尴尬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中间,但没人离开。
&esp;&esp;谢松亭很久后才问:“你弹的,叫什么?”
&esp;&esp;“《aa》。”
&esp;&esp;谢松亭没问怎么拼,走了。
&esp;&esp;他走时和席必思擦身而过,再加上只到席必思肩头,视线自然地向下,看到那人手上满满的灰尘。
&esp;&esp;谢松亭流着眼泪,意识回笼,想,怎么又是这首曲子。
&esp;&esp;怎么又是席必思。
&esp;&esp;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地上,而泡泡正站在卧室窗台瑟瑟发抖,不敢靠近他一步。
&esp;&esp;谢松亭静了两秒,从地上坐起来,拿手拂掉自己的眼泪。
&esp;&esp;“……泡泡。”
&esp;&esp;泡泡抖着嗓子:“谢……谢松亭?你清醒了?”
&esp;&esp;“嗯,下来吧。”
&esp;&esp;泡泡四肢发软,扑到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生病的,我保证我再也不这么嚣张跋扈胡言乱语了,我以为你都要好了……对不起……对不起……”
&esp;&esp;谢松亭走到它面前蹲下来,声调很低。
&esp;&esp;“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难过了。”
&esp;&esp;泡泡抬起黄绿色的眼珠看他。
&esp;&esp;“缅因只是一只……朋友给我的猫,是我只和你说了朋友出了车祸,其实他已经确诊植物人了,但首都医疗条件很好,我想着……说不定他很快就会醒,到时候这只猫肯定不会留在我这里。
&esp;&esp;“它是我们家的客人。
&esp;&esp;“而且这位朋友的妈妈给了我八千块,我收了,今天的快递我也收了。他和他的家人……很好,他们家最近出事,拒绝了我怕他妈妈难过,所以它就像……暂住在咱们家,你能理解吗?它刚刚失去主人,你对它好一点,好不好?”
&esp;&esp;“嗯。”泡泡点点头。
&esp;&esp;“我也没不高兴救你,当时我刚好有点钱,救活你……是我那一整年最开心的事。”
&esp;&esp;泡泡破天荒走到他面前,蹭了一下他的脚踝。
&esp;&esp;“饿不饿,开个罐头给你吃,缅因的罐头是它自己的,我没法自作主张给你,但我之前给你买的罐头还剩一个。”
&esp;&esp;泡泡一下精神了。
&esp;&esp;“你之前不是说被我吃完了吗!我就说我没记错!”
&esp;&esp;“你太馋,我藏动圈麦箱子里了。”
&esp;&esp;泡泡从来不翻谢松亭工作用的东西,也不靠近那个柜子。
&esp;&esp;“我说我怎么找不到!”
&esp;&esp;泡泡兴高采烈吃罐头的当口,谢松亭打开了门。
&esp;&esp;棕虎斑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见他出来了,上前蹭他。
&esp;&esp;“被踢的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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