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罪稔累累，褚君陵再无颜往外摘，想是头世烂透心肺，饱害人受蹉磨，恧极扇自个一巴掌：“是朕可恨，朕糟蹋卿卿心意，朕才是畜牲。”
&esp;&esp;恨嚒。
&esp;&esp;周祁闲时总想：那日怎就没狠下心将这昏君毒死呢。
&esp;&esp;“你欺我亲族、害我残疾，歹事做绝，却当自己无辜？”
&esp;&esp;“褚君陵，我真就不是人嚒。”
&esp;&esp;“你要我原谅，我怎么敢。”
&esp;&esp;褚君陵几度语塞，谈悔苍白，只敢握住周祁双腿轻轻案扤。
&esp;&esp;静久
&esp;&esp;“褚君陵。”周祁闭上眼，自觉茫然：“你究竟是谁？”
&esp;&esp;“嗯？”沉浸在忏悔中的褚君陵一时不悟：“什么？”
&esp;&esp;“那个梦，好几回了。”周祁说得断续，想问眼前人是哪个，爱他者，辱他者，或都是或都不是，诸多要问，偏偏词不达意：“我总觉得，好似真走过那一生。”
&esp;&esp;紧被君王用力抱住。
&esp;&esp;“不是梦。”褚君陵嗓子哑得厉害：“祁儿，不是梦。”
&esp;&esp;周祁又无言。
&esp;&esp;半晌遭某人泪湿颈窝，愣了愣，跟着红了眼：“褚君陵，你究竟是谁呢”
&esp;&esp;哀说恐为空欢喜，惹褚君陵急言慰藉，将梦中事叙得仔细。
&esp;&esp;“当真是”若非梦中人，何会晓得这些详尽，周祁自当得了答案，却问‘昏君’去处，遭褚君陵抱得更紧：“祁儿，他该死。”
&esp;&esp;再说了些梦里没有的。
&esp;&esp;因果重生，几世轮回，书里才该有的志异。
&esp;&esp;“朕许你的生生世世，这便应了。”
&esp;&esp;周祁难说滋味。
&esp;&esp;“怎就、”
&esp;&esp;‘怎就是同个人呢。’
&esp;&esp;话到哽咽，终归无声。
&esp;&esp;褚君陵久久等不来后续，试探喊了声，没得周祁回复，稍松开人，就看他望着璧龛里新添的泥娃娃愣神：“如何？新放的这个可是照你如今模样捏的。”
&esp;&esp;周祁嫌先前的那个难看，他可记着呐：“这个总漂亮了？”
&esp;&esp;瞧他视线落回到自个身上，眸中明晃晃的疑问，没忍住捧着人吻了吻：“生辰前几日给你画的画像，还记不记得？”
&esp;&esp;再将画像给那老翁时，对方仅一眼就认出画中人是前阵庙会上所捏的那个，顺带也记起褚君陵将多给的赏钱要回去的事，对其不甚待见。
&esp;&esp;原是不打算接这桩回门生意，奈何褚君陵给的实在太多，有钱不赚是王八。
&esp;&esp;“公子既是诚心买卖，这钱老叟就收了，您可不兴干上回那等不光明的事儿。”
&esp;&esp;就差被指着鼻子说无耻的褚君陵回了张黑沉沉的臭脸。
&esp;&esp;老翁赚足银子，无不满其态度，乃甚见画中人身体长好，不似前时身悴骨瘦的模样，颇真心的赞慨：“公子可算是会心疼人了。”
&esp;&esp;褚君陵怀疑这老头儿在阴阳他，又有点想把多给的银子要回来，考虑到捏泥巴是个长久事，后头还得再来，这才作罢。
&esp;&esp;“原是想生辰日送与你做另外样礼物，谋个惊喜，岂知你先给了朕。”
&esp;&esp;周祁闻之，忆起褚君陵遇刺那回，这人便是说他身体每好上些，便要以此形式记载，他昔时只当是乱人心的诳言，不成想这人是认真。
&esp;&esp;回溯眼前人种种转变，便是从他父亲携军凯旋、君王下令斩杀周氏之日始，照褚君陵言，若其那日未得重生，或迟一步，等待他的便是周氏灭族，自己撞死在爹娘坟前。
&esp;&esp;而今周氏安稳，双亲健在，所愿事尽如愿，泼天之喜，周祁却不胜悲。
&esp;&esp;“褚君陵。”泪簌簌落，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你说的前世，我不相信。”
&esp;&esp;世上哪会生这般离奇的事呢
&esp;&esp;真相该是他早死在灭族当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殁身之际织予自己的一枕美梦，轮回也好，重生也罢，哪怕是眼前人，终只是难平的执念。
&esp;&esp;好是此梦不必醒，生前难达成的夙愿，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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