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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涯 第103章(1 / 4)

&esp;&esp;耳边的人声仿佛撼天动地的轰鸣,世界一下子活了过来,她就要追着那背影过去,没跑出多久,被人拽着手臂拦住。

&esp;&esp;男子额头冒着热汗道:“你是怎么了?被勾了魂了?怎么喊你都不听!”

&esp;&esp;妇人嘴唇翕动,好半晌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抬手指着远处,带着男人往前走了几步。见眼前已没了那一人一马的背影,颤声道:“宋、宋回涯回来了!是她啊!”

&esp;&esp;男人当她是起得太早睡糊涂了,碰了下她的额头,说:“怎么可能?你别说又看错了。”

&esp;&esp;“我没有!真是宋回涯!你问他!”妇人返身回去,死死抓住赌鬼的手腕,久蓄的情感勃发出来,近乎嘶吼之道,“你说,同你们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宋回涯!”

&esp;&esp;她扭头冲着同行的几人大吼:“是不是?你们说啊!”

&esp;&esp;周遭的百姓相继推开门窗走了过来,迷惘地看着数人,很快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esp;&esp;在郑九微微一个点头,言简意赅的“确实”答复中,才反应过来,回身望向远处巍峨的山林。

&esp;&esp;第102章 南风吹归心

&esp;&esp;鸟声轻碎,山花明媚,尘世的纷扰似乎在愈发深浓的山色中静止下来。

&esp;&esp;宋回涯站在山门前,仰头注视前方的青石,抬手在虚空勾勒了下“不留山”三字的笔锋。

&esp;&esp;当年住在山上,不知多少次从门前经过,都未驻足停看,以致于今时回顾,才发现所书形体与记忆中并不相同。

&esp;&esp;山门弟子那等前赴后继、正身直行的刚毅,总叫世人以为“不留山”这个名字天生就该是锋芒毕露的,如剑一般宁折不弯。

&esp;&esp;但刻这山名的人,刀锋锐利,如锥画沙,却一笔一划写得中正柔和,气韵沉雄。如今被一层脆嫩的苔草覆盖,仅能看见一个行云流水似的轮廓,更显得飘洒自然,酣畅豪爽,与这片清幽山林混然一体。

&esp;&esp;宋回涯抬手摸了下石上的苔痕,指尖沾满露水的潮湿,她轻捻手指,踏进山门。

&esp;&esp;上山的路倒看得出有人在经常打扫,两旁如茵的杂草被剪短,露出一段弯弯曲曲的小径,路中也仅有昨夜刚落下的碎花,轻盈飘动,如同别致的彩绣。

&esp;&esp;宋回涯闲庭信步地走在山道上,一路未遇见什么行人,在经过一排新建的屋舍时,远远听见了齐整的诵读声。

&esp;&esp;免起纠纷,宋回涯绕了过去,避开人群,顺着熟悉的道路,穿到后山。

&esp;&esp;后山坟冢打理得亦是整洁。宋回涯在路上采了些花,红黄白绿地束在一块儿,看起来生机勃勃。

&esp;&esp;她摘下斗笠,将花分别摆在相邻的两座坟前,半跪着拂去石碑上的灰尘,又将周边新长的野草仔细拔去,而后跪下虔诚叩首。

&esp;&esp;跪拜过后,宋回涯站了起来,上前数步,朝四面散落着无名冢的方向又拜过几次,以敬深埋黄土再无后人的英魂。

&esp;&esp;她回到坟前,孤立良久,注视着上面的名字,用极轻的声音,伴着风道:“师父、师伯,我回来了。”

&esp;&esp;她有许多话想说,临到嘴边又成空白,扯出个生硬的笑:“等我将师弟们带回来,再与你们说说这些年的事。”

&esp;&esp;宋回涯停顿良久,又说一句:“……一切都好,不必惦念。”

&esp;&esp;山间回荡着和暖的风,晃动的草叶如同荡漾的碧波,一阵阵地作响。

&esp;&esp;宋回涯低垂着头,被绵长而妩媚的春光环绕,忘了时间。最后用手擦了擦碑上的名字,道一声“走了。”,转身离去。

&esp;&esp;宋回涯此前听北屠说过不留山被外人所占。他们重修了藏书阁,仍在祭拜旧时的祖师堂。

&esp;&esp;后来与郑九等人打听,得知是群本分良善的人,不知从哪里来,这些年在山上花过不少心思,也费了不少银钱,但从没顶着不留山的名声进江湖闯荡,只与世无争地守着山门。

&esp;&esp;在见到后山那些坟冢前,宋回涯的本意是将它买回来。若是后山荒疏,凄惨冷落,她就是威逼利诱,不择手段,也要将山门夺回,给师门前辈一个清净的栖身之所。现下却是有些动摇。

&esp;&esp;唯一不忍,是不愿见两位师长的居所就此败落,一些过去常用的物件被草草丢弃。

&esp;&esp;宋回涯惋惜担忧之际,人已走到宋惜微的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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