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邝野由他握着，笑着应允：“嗯呐。”
&esp;&esp;邝野就住一楼，老房子，一室一厅，邝野走在前面开门，裴屿走在后面提着锅贴。
&esp;&esp;屋子很小，装潢也旧，但地砖干净到反光，屋里也能找到许多少年人居住的痕迹——门边堆放着的花里胡哨各种款式的鞋子、十分炫酷夺目挂在墙上的山地自行车和羽毛球拍、沙发上刚洗好晒好收进屋的蓝白校服。
&esp;&esp;唯一一间卧室大敞着门，一眼就能看见邝野摆在窗台上拼了一半的乐高模型，以及……这人出门前甚至没叠被子。
&esp;&esp;裴屿换上邝野蹲下来找了半天才找到的第二双拖鞋——不合时宜的冬日棉拖，轻轻扬眉：“你卧室门就那样开着？你爸妈突然过来也没关系吗？”
&esp;&esp;邝野领裴屿进屋，努努下巴让他把锅贴和其他吃食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我搬进来第一天就换了锁，他们突然来也没钥匙开门——事实上开学至今都没来过。”
&esp;&esp;裴屿着实意外：“这么……开明？”
&esp;&esp;既然如此，那么那一句“拔尖了就自在了”又是从何说起呢？
&esp;&esp;“也不是。”邝野又带裴屿去卫生间，“先洗手，边吃边说。”
&esp;&esp;洗完手坐到沙发上，茶几很矮，两个高个子少年须得猫着腰才能吃饭，姿势不大舒服，但邝野显然习惯了。
&esp;&esp;裴屿想说如果不方便告知也可以不讲，但邝野并没有觉得不方便的意思。
&esp;&esp;一边拆塑料饭盒，邝野一边道：
&esp;&esp;“虽然不是曾一本家里那种情况，但我家也算有点特殊吧。”
&esp;&esp;“我爸妈都是孤儿出身，两人小时候在同一个福利院长大，后来各自幸运地被殷实的家庭收养，也都被寄予厚望，特别是我妈——那年代女孩被收养的机会很少，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外婆坚持要个女儿，所以我妈很争气，一路读到博士留校，我爸呢，进了教育系统步步高升，算是……功成名就吧。”
&esp;&esp;“因为他们相互扶持度过了很艰难的时候，所以彼此感情非常深厚，但对我……我稍微大点儿了才意识到他们对我，情感上可能有点逃避和淡漠。他们在我这个年纪就已经完全独立了，身上背着很大的压力在成长，因此他们认为我先天条件优渥，足以比他们优秀——并且理应如此。”
&esp;&esp;裴屿握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动作，微微睁大了眼睛。
&esp;&esp;“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邝野眨眨眼，“我原本不会来明德，所谓中考失利……只是想告诉他们人无完人，我不可能一辈子在他们冷冰冰的期望和要求下活着。”
&esp;&esp;见裴屿几乎忘了怎么吃饭，邝野觉得他有趣，给他夹了一个锅贴放在碗里。
&esp;&esp;“我是来明德之后才醒觉……至少对于我来说，是不能往下走的，往下走不是真的自由。”邝野的声音很轻，或许还带着一点笑意，但在裴屿听来却是极其轻狂而嚣张的，“要拔尖，要往上走到他们抓不住的地方去，要让他们的要求触及不到我的成就，才是真的自由。”
&esp;&esp;裴屿心生触动，几乎猜到邝野为什么会“失利”不去五中本部——精明的天才也会有像他一样走岔路的时候吗？
&esp;&esp;半晌，裴屿又垂眸。
&esp;&esp;邝野行，而他却不行。他受限于天资，又应该去什么地方，才能不被抓住呢？
&esp;&esp;第24章 我来接你
&esp;&esp;上午第二节下课后，课间操。
&esp;&esp;操场上少了近乎三分之一的人，高一那边整个空了出来——五中明德和五中本部的新生们一起去国防教育基地参加军训去了。
&esp;&esp;裴屿偏头望着身侧空荡荡的绿茵地，一时有些怔然，虽然邝野出挑的身影暂时不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但邝野那天的话仍旧时不时回响在他脑海。
&esp;&esp;收假前的“网吧半日游”后，裴屿想趁邝野没被关进基地之前，把国庆作业中不会的地方一一弄懂，又得知邝野自己住，就背着作业去了邝野的出租屋。
&esp;&esp;裴屿觉得挺奇怪的，和邝野待在一起时他反而能做自己，聪敏的、有胜负欲和求知欲的，而并非在育才插科打诨、混日子的那种浑噩样子。
&esp;&esp;裴屿难得感到轻松自在，所以愈发不想回家。
&esp;&esp;但裴屿没想到邝野能把家事对他坦然至此，或许……这是邝野在得到他的接纳之后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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