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自看向宁竹留——
“宁师傅,我爸还在的时候,就说宁师傅难得到沪上,一定要把您当恩人招待。”
说着,唐钧把手里的袋子晃了晃:“这时节吃大闸蟹最合适,我拿了些来请招待所的厨房做了,还带了绍兴黄酒。”
宁媛看着对方这架势,是要在复大招待所请他们全家吃饭。
唐钧看着宁媛,客气地问:“小宁今晚有晚自习吗?吃了,再去上晚自习,还是现在先忙?”
宁媛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宁锦云。
她坐在那,根本不看自己,可那种憎恨自己的感觉愈发浓烈。
宁媛一直都知道宁锦云从小不太喜欢自己,可现在宁锦云那么恨自己还压抑着,为什么?
仅仅因为自己考了好大学?
“好。”宁媛大眼闪了闪,点点头。
复大的招待所吃饭的地方比小县城的要好很多,毕竟经常接待来访的国内外学者和宾客。
唐钧选择了一个包房,方便聊天吃饭。
宁媛吃饭前,说肚子疼,去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已经上了好些菜,主菜是唐钧拿来的大闸蟹,只只看起来个大满黄。
吃饭的时候,唐钧和宁竹留在说话,或者说主要是唐钧在保持场面不冷场。
宁竹留一个老实巴交的工厂工人没什么见识,巴巴地听的多。
唐钧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如沐春风的人,说话有分寸,听得出谈吐博学。
他没有丝毫看不起宁竹留一家子从小地方来的意思,礼貌地尽地主之谊。
宁媛吃完了,说了句先走,他也客气地点点头。
宁竹留送她出来,看着宁媛欲言又止。
宁媛看着他的样子,明眸微闪:“爸,有事,你就问。”
你……为什么会用套
他迟疑地问:“你那个乡下领证的男人,听说他恢复了工作,而且工作在京城。”
宁媛点点头:“嗯。”
宁竹留眉心拧起来:“小妹,你在这里上学,他在京城,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婚礼是不是该补办?”
宁媛沉默了一下子:“我们没有打算生孩子,更不会有婚礼。”
宁竹留愣住,和所有女儿被辜负的老父亲一样,捏紧了拳头:“他回京城了,就不认你这个乡下结婚的对象了?”
宁媛垂下眸子,斟酌了下词语:“应该……算我不认他。”
她说的都是实话,至于养父怎么想,不在她控制范围内。
宁竹留有点生气:“那种陈世美,就不该认他,小妹你值得更好的!”
宁媛这次不说话了。
宁竹留以为她伤心,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小妹,我知道最近让你伤心的事情太多,你要专注学习。”
宁媛低着头说:“嗯,我去上晚自习了。”
宁竹留叹了口气,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叠零钱来:“你读书不容易,这是我偷偷攒的私房钱,一共三十二块六毛,你妈不知道,她是糊涂人,你别怪她。”
宁媛看着那一叠零散的票,想起小时候,宁竹留偷偷给她吃糖的样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次,她接了过来:“谢谢爸。”
“去忙吧,学业重要,爸最希望的就是你开心。”宁竹留疲惫地叹气。
宁媛点点头,转身慢慢地走了。
她知道宁竹留在背后看着自己,像所有担心女儿的老父亲。
宁媛走到一个转角,就看见招待所附近的路灯下,站着一道清冷的人影。
也许是为了避免扎眼,他没穿军装,白衬衫,下身是一条墨蓝工装裤,整个人看着清凌凌的,像一株极清朗漂亮的树。
看见宁媛过来,他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
宁媛走到他面前,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普通的吃饭。”
荣昭南淡淡地道:“你要有事,他们也出不了招待所的门。”
宁媛垂下浓密的长睫,叹了口气:“连着养大自己的人,我都防着,我是不是刻薄寡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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