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红绸挥出,卷在那个秉烛之人的脖子上。那人一开始还以为她要救他,可他很快感觉到被缠住的地方一阵刺痛。红绸化为寄生虫,深深扎入他动脉血管中,眨眼之间就抢在他融化成蜡泪之前,将他吸成了一具干尸。
它们夺走了残剩的烛头,送到霜傲天手中,随后效仿不见寒的动作,在剩下的烛头后编织成了烛身。一根殷红的鲜血之烛,在霜傲天的手中稳定耀眼地燃烧着。
剩下的幸存者们都惊呆了。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曾经将他们从危亡关头救下的英雄,转眼之间,竟然变成了催魂夺命的死神。
他们惊叫,想要四散逃跑,但又如何跑得过疾如闪电的红绸?一具又一具被吸干血液的枯尸倒下,红绸肆虐飞舞,一圈又一圈地疯长,往下滴淌着新鲜的血液。
它们环绕在霜傲天身边,上下浮动,真像是一圈圈血染的王冠。
红绸同样射向了何冬堂和裴尧,裴尧扑向何冬堂,抱着她在地上连滚两圈,两人勉强躲过了绸带的袭击。裴尧同样对霜傲天突然的翻脸不敢置信,质问她:“我们不是同伴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恰逢深红之冕所能吸收的血液达到饱和,霜傲天不再继续屠杀幸存者,头也不回道:“再不强化我的病异,不见寒把我杀了,你们谁能在这辆车上幸存?还不如牺牲一部分,变成我的力量,让我跟他放手一搏。”
裴尧:“可你这样做,考虑过怎么跟释梵大师交代吗?”
霜傲天冷冷地回答:“我很遗憾,他们都没能扛过地铁病异规则的袭击。”
释梵不受病异袭击,不会知道地铁上有哪些必杀规则。只要杀死所有目击者,之后霜傲天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如果霜傲天吸食了这么多人的血都没能战胜不见寒,死在这里,自然也就不用去想怎么解释了。
裴尧睁大了眼睛。
他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任霜傲天吗?
可是,如果没有霜傲天,他们这些苟延残喘幸存者,或许早就死在恐怖的雨幕中了。是霜傲天和释梵协作,才延长了他们存活的时间。可是即使如此,霜傲天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吗?
局面变成现在这样,应该怪霜傲天吗?
还是要怪身陷这狼藉场面,除了逃命和质问,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喂,小圣母,别去想那些死人了。”霜傲天扯了扯嘴角,“今天要是能从这辆车上活着下去,别忘记感谢我。是我救了你。”
啪、啪、啪。
连不见寒都情不自禁地为霜傲天的残酷和决绝鼓了鼓掌。
“很好的判断力和行动力,我现在有些欣赏你了。或许在复苏市里,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活得下去。”不见寒说,“我甚至有一点点动摇,关于你之前提议的合作一事,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
霜傲天嗤之以鼻:“敬谢不敏。当我不知道你就是说说而已?你不可能对以人血祭提升实力的我放心,我也绝不会相信跟我有过节的苍行衣和你。”
“你说的对,真遗憾。”不见寒冷漠地客套了一句。
红绸骤然缚紧,一匝匝密密麻麻地缠绕在霜傲天身上。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一具染血的木乃伊,或者浸透了鲜血的诅咒娃娃,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阴冷腐朽的气息。鲜血的献祭使深红之冕空前强大,她身上隐隐泛着血色的光,气势疯长,竟隐隐能与不见寒势均力敌。
车窗上飞溅的鲜血也为她所用,手指成爪状一引,无数血滴被她凌空引来,子弹一般朝不见寒激射而去。阴影的漆黑即刻攀上不见寒的皮肤,血滴子弹落在他身上,泛起阵阵黑色的涟漪,从阴影中穿行而过。
穿过他身体的血滴继续打向他身后的苍行衣,苍行衣忽地抬眼,霜傲天猝不及防与之对视,眼中翠色一闪而过。那些受她操纵的子弹倏然改变了轨道,全数绕身而过,打在苍行衣身后的车厢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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