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青釉,躲无可躲。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里面尚且还有些残留美貌的癫狂女人,她几乎没有犹豫,便朝着叶青釉直扑而来,叶青釉只来得及将身后的门关上,随即而来的,便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叶青釉被打的眼冒金星,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便被女人扣住了双肩: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去哪里了!!!”
“你是不是和你那个死鬼爹一样,要抛下我了!?”
“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要抛下我!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说啊,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按照往日的惯例,叶青釉没有回答,只在内心默默期待着风暴的结束,但这回的沉默,却好像没有能成功安抚王春月:
“没良心的东西!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心肝!早知道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把你溺死在便桶里!你这个该死的畜生,没用的东西!”
“干什么都不行的废物,连个吊都没有,你要是有个吊,说不定你爸也不会如此狠心的抛下我们!”
“你为什么是个女孩!你为什么是个女孩?!”
王春月这回的疯癫远胜之前的所有,这一次,她甚至用带有尖细指甲的手指掐住了叶青釉的喉咙。
叶青釉没有还手,但也没有沉默的等待死亡。
她说:
“是不是女孩,爸爸都会抛下我们的。”
“没有人会喜欢两只老鼠。”
番外二清明(8)
老鼠。
很早之前,叶青釉就猜测过,自己应该是一只老鼠。
一只居无定所,为口粮而奔波,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的老鼠。
她如此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就像出生前无法选择有这样的母亲。
好在,老鼠的母亲,也是一只老鼠。
虽然本能的惧怕她,但老鼠们的生存法则都是一样的,她也教会了叶青釉很多很多的东西。
而其中最甚,便是不甘。
王春月狠狠地松开抓住叶青釉的手,恨声道:
“不可能,他不会抛下我的,他说过他最爱我。”
“哪怕我是老鼠,他也会爱我,他抛下的只有你。”
“我会找到他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叶青釉被推倒在地,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又爬了起来,好半晌才道:
“你吃过了吗?”
回应她的,又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叶青釉捏紧自己的口袋,深深吸了一口气,撇了撇嘴以表示自己的不在意,旋即穿过沙发椅,用铁钩子钩下阁楼的隔板,身手灵敏的爬上楼梯,然后又躲回了自己的巢穴里。
阁楼还是那么阴暗,哪怕外面的阳光那么大,那么刺眼,却也无法照射到阁楼的每个角落。
不过一切都是那么好,小小的房间,有一个自己身位的小床,而且还有捡来的一小块地毯。
她喜欢那块小地毯。
叶青釉没有擦洗,所以也没有上床,她只是窝在地毯上,将鼻子吸了又吸。
那两巴掌的力道不小,她左右脸都痛的要命,舌头好像挨打时也不小心被牙齿磕碰破了,满口的血腥味。
许是不小心碰到伤口的缘故,她眼中的泪水到底还是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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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泪水而下的,通常是噪噪切切的大雨。
龙泉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雨季。
这对叶青釉来说,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坏消息是,妈妈回来了,叶青釉不能长久的外出。
好消息是,这几天的大雨,想必也令李老爷子无法再继续去找老窑口烧瓷。
她谋划的进度可以稍稍放缓一些,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比如
离开自己的阁楼,去找个地方吃些东西。
叶青釉趴在阁楼的地板上倾听,确定底下房间传来平稳的呼吸,这才努力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爬下了阁楼。
她身形灵敏的重新穿过窄窄的楼道,还没出楼,便又一次瞧见了一楼窗户里的陈阿婆。
陈阿婆仍然在那扇窗户里,只不过这回,手中却多了一个面包:
“乖囡,你咋三天都没下楼?”
“你妈妈又不让你出门?”
“唉,你妈妈做的这都啥事情啊,如果真的条件艰难,去申请补助嘛,补助不申请,又不给你上学,平日里又不买菜,连饭都不给你吃”
叶青釉不置可否,只是死死的盯着门缝里那个面包。
多天没有吃过东西的胃已经占据了大脑,听不到任何的言语。
一股股带有灼烧感的胃酸翻涌,喉咙更是干渴的要命。
陈阿婆可能是看出来了这些,将面包往叶青釉的方向扔了出来:
“我闺女给我寄的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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