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处置一只蚂蚁:“是啊,早知道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出生就该把你掐死!”
程灵仍旧盯着徐成凤,因为太过用力,眼眶周围沁出濒临边界的红。
她声音提高了一点,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为什么生我?”
不是质问,而是恨,这个带给她生命的人,朝夕相处抚育她长大却又带给她无限痛苦的人,为什么要把她带到人世这样折磨。
徐成凤被这双眼盯着,像在面对爆发的幼兽,再没有杀伤力,也终究是兽,死咬住人不放,说不定也能扯下一块皮肉来。
这种气势夺走被夺走的感觉让她非常不爽,这关乎到权力的转移,她眉头一拧,更加凶狠地咒骂:“发什么神经!”
她拍桌子站起来,直朝程灵冲过去:“想死?老娘今晚就成全你!”
两只大手掐住程灵脖子,指甲嵌进她的皮肉,似是恨不得将她的脖筋抽出来,直饮她的血。
程灵脸部涨红,迅速充血,大脑已经冒出雪花,可她仍旧死死盯着徐成凤,盯住这张脸,眼角快要沁出血来。
掐吧,掐死她吧,也许当初,他不该遇到沈弈,她该死在那个想自杀的下午,被车撞死,一了百了。
变故发生得突然,程正刚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赶紧第一时间冲上去将程灵脖子上的手掰开,嘴里劝着:“灵灵你先回去,你妈这边交给我,你先走,走啊!”
程灵被程正刚从窒息边缘救下来,胸腔涌入大量新鲜空气,她后退一步,本能地大口喘息,又不受控地咳个不停。
她顾不上身体的反应,咳得涌出泪水,抓起手机出门就走。
程灵一路扶着墙体从单元楼出来,小区里还在放烟花,各式烟花一个接一个炸开,色彩缤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味,以及燃放完烟花过后的烟雾味道,有小孩子在楼下开心得拍巴掌:“爸爸再放一个,再放一个!”
一个温厚的男声笑着回答:“不放了!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她的家里也有妈妈在等,只不过,她要逃得越远越好。
程灵穿着拖鞋,手按着脖颈,迅速从小区离开。
马路上一个人没有,只有两旁的树,和笔直的路灯,如果不是天上的烟花一直不停,简直要怀疑这里是末日空城。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谁不都在家中过年?
程灵打了个网约车,半天没人接单,她有所预感,却还是不甘心,换了好几个平台,然而结果一样,始终没人接,仿佛今夜就要把她扔在这,也好像她这辈子都逃离不了那个家,这就是她的命运。
程灵强忍住眼泪,她告诉自己不要哭,这没有什么,大不了就走回去,就算再远的路,走到天亮也该走到了,她一定可以走掉的,一定可以。
程灵放下手机就要走,这时,只见空旷的街道上,远处开来一辆黑沉沉的高大车子,以飞快的速度向这边驶来。
程灵有心拦路,又想着算了,除夕夜开车出门,也许人家也有自己的事。
只是她看着这辆车,心里想的却是:沈弈好像也有一台一样的车。
不过,应该不会是他,今天可是除夕夜,沈弈怎么可能会来这?
程灵收起无用幻想,闷头继续向前。
空旷马路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摩擦声,黑色牧马人竟在程灵身边稳稳停下,紧接着,似乎有人从车上下来。
程灵预感到了什么,抬起头。
不知是哪里放
的巨大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绚烂夺目,整个夜空都被照亮。
空无一人的街道,沈弈穿了件黑色立领风衣,质感冷硬,迈着一双长腿绕过车头直朝程灵走来,一边走,一边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浅色卫衣。
才刚走到程灵面前,风衣已经披在了程灵身上。
程灵感觉自己被巨大的温暖包裹,伴随着沈弈的气息,强势而冷淡,隔绝了全世界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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