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嫁给父亲后,就再也没有可以与他除了母子之外的任何关系。
父亲死前,他从未对她有过心思,父亲死后,他是封地的领主,他们的关系无法逃离禁忌一词,可事实上,他很少清楚地感受到这种背德。
没有人能管束他和凯瑟琳,只要他们待在伯爵府邸,谁能窥探一位贵族的生活?
他寻着那抹金色靠近。
他的时间所剩无多,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就接受的事实。
他想要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好好享受属于凯瑟琳的温柔与貌美。
威尔逊再一次提醒他,他必须尽快前往学城接受专业的治疗,可他很清楚自己也许无法熬过路途的颠簸。
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他还不到二十五岁。
“凯瑟琳。”随着金色的影子抵达无人的角落,几乎是同一瞬间,他将日思夜想的影子拥入怀中。
明明才几天,因为他的时间所剩无多,每一天都显得格外珍贵。
“这里很安全。”夏洛特埋头在海因里希的臂弯。
她不是天真又渴望爱情的单纯女孩,但这样如同梦幻一般的场景下,一个还算英俊的年轻男人怀着赤诚的心毫无保留地向她奔赴。
她很难完全不动容。
他身上有一股香味,不是美化的描述,这是海因里希为了掩盖身上浓重药味涂抹的香粉,其实她抱着他,感受到更多的不是香粉,而是能把人熏过去的药味。
“我后悔了。”两人同时说了相同的话。
凯瑟琳紧紧拥抱他,说着这些日子他非常想要听到的话语。
“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了。再也不想了,宴会结束后我就送莫尔顿离开,海因里希。我没那么勇敢,对不起,我看到那些目光了,我害怕,对不起。”
她说的是城堡里的其他人。
继母一周五天出现在继子的房间里,就算城堡里的人都是他的人,可他只是他们的雇主,不是他们思维的主人,闲言碎语的管不住的。
海因里希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他快死了,死亡是一切的终止,那些闲言碎语伤害不到一个将要死去的人,可凯瑟琳还这么年轻。
她的生日在他生日后三天。
多可笑啊。他的继母比他小三天。她这么健康,她会长命百岁的,她要怎么在这些议论里生活?
他不能自私地责怪她用为他相亲的方式躲避他。
海因里希的眸中只剩下她,手掌游移凯瑟琳温暖的皮肤上,她擦了一些粉底,皮肤不如平时光洁,但这早就不再是重点。
他擦掉她的眼泪。
“我想吻你。”她说。这里很危险,周围随时可能有外人出现,也不符合他从小受到的教育。
去他的外人,去他的教养。
就算人们过分苛责死人,人死也不能复生。
黑夜中,温泉表演的幕后,她闪闪发光的眼睛是唯一的光源,而他是久行于黑暗中的隐者。
他俯过身吻她,他的嘴唇用力压在她的唇上。
渴望与诉求都不再重要。
海因里希想要嘲讽死亡。
凯瑟琳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磅礴的生机从双臂传来,她想要推开的他,可转而又抓住他的衣服,将两人的生机连接在一起,成为如若树木与泥土一样的有机体。
她呼出的气息温暖,缓慢,仿佛将永远留存下去,得到她,亲吻她,占有她,按照她的要求,用尽这具残破的躯体所剩的最后力气,证明着他的爱,他与病痛更加亲密的躯体从未真正败给死亡。
他嘲笑祂。嘲笑死亡。嘲笑病痛。嘲笑他不曾拥有的健康,嘲笑众人眼中世俗与道德。
难道说,道德比金钱更重要?或者比情欲更伟大,还是说,它能在权力面前坚持几个春夏?
这么不值一提的,脆弱的东西,伤害了他的凯瑟琳,而他这个将死的家伙无能为力。
不过,他可以确定,这一刻,不再被一切束缚肆意亲吻她的时刻,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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