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把东西留下。
就在对方想要给他进一步诊断时,莱尔制止了他。
他遣散了所有佣人,包括诊疗的医生。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莱尔取出塞在嘴里的纱布。血腥的味道仍然回荡在唇齿间,但先前惊悚的场面已经得到控制。
神泣宝石安静地躺在标本盘里,他制止医生带走它。
小小的宝石没有沾染半点他的血液,依然保持着那种远看是蓝色,近瞧却接近透明的特殊色泽。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他还在休息,梦境中挣扎着呕出一口鲜血,然后突然醒来,不停地吐血。
这不是医学能够解释的。
这是神力。
或许是对他背弃誓言的惩罚。联姻不是他的主观意愿,可他没有办法制止这件事的发生。
回到南方就要受人摆布,他的位置就在这里。
然而,南方本就是处处危机的地方,早晨发生了这样的事,等待着他的必然是又一轮充斥着试探的应酬。
又或者,在北方的希琳发生了什么事情,过去,这枚小小的舌钉也曾有几次异动,每一次都和希琳有关。
他不确定,希琳现在的情况应该很安全。她周围都是同伴,理论上不会发生意外。
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特殊情况发生。可惜北方太远了,他才刚刚在这里落脚,还没有整合过去的势力。
隐约的担忧笼罩在他心间,也逐渐爬上面孔。北方之行,为他添上了几分沧桑,剪去了过长的金发,现在的他看起来有几分被教会认可的沉稳的模样。
奥托蒙德的电报上说,希望他能够站出一位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继承人该有的姿态。
他说,他相信莱尔,即使他没有真正接受过继承人的教育,以他的聪明才智,以及华丽的外表,也一定能够胜任这个位置,而他能告知的技巧是,昂起头,多用俯视的目光看人。
这个符合奥托蒙德性格的简单技巧。
莱尔闭上眼睛。
他不能已有的信息中推断出希琳的现状,想要接触更多的信息,他就必须遵照命令,完成联姻,尽快南下,重新替教会夺回迪克郡的控制权。
他安排好了每一步。而他能做的只有按照他的排演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进来。”莱尔开口,说话时候依然能够感受到血腥的气味。
伯爵府为客人安排的贴身男仆走进来。
“公爵大人。”他的神情露出困惑,就算是工作经验丰富的男仆也有些苦恼。
该如何在女爵的未婚夫面前用合理的称呼女爵的情人?他必须避开两位男士共同的姓氏,而那位阿尔伯特先生直到今天也没有正式的拜访身份。
他的迟疑为等候在门外的人提供了机会。
阿尔伯特没有等待莱尔的允许,径直进入他的卧室。
这是非常冲动的行为。
至少在这位不知道两人其他联系的男仆眼中,这是一种挑衅。
真实情况差不多,却不只是因为联姻和订婚宴。
莱尔微抬起下巴,按照奥托蒙德的温馨提示,恰到好处地做出符合公爵身份的姿态。
早晨的突发情况一定会引来关注,但伦特奥伦来得也太快了,就像是昨天夜里在伯爵府过夜一样。
他的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昨天在码头的匆匆一瞥,他似乎就是穿着现在的这身衣服,只是现在的他没有穿外套,看上去比他这个风暴庭女爵名义上的未婚夫还要像是这里的主人。
“听说公爵大人出了些小意外,不会影响订婚宴正常举行吧?”
莱尔和伦特奥伦打过交道,他知道他的性格,也知道,他现在不是正常状态。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是伦特奥伦主动透露给他。
莱尔抬手示意男仆离开,自己接替了他的工作,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清晨的新鲜空气稀释了房间中的血腥气温。
“我们又见面了。”
莱尔转过身,朝着阿尔伯特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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