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刚拿到手就花在了顾长然的身上,连句好都没得,都不如扔入水中听个响。
再一转。
桌上还摆放着一些零碎的物件,有一口二手飞剑,一瓶廉价的止痛药……还有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饶春白拿起石头,一股寒意沁来。
这是师父留下来的遗物,说是磨剑山的镇宗之宝,等研究了一番后发现不过是一块磨剑石,溪边随手就能捡来十几块。
底下的师弟们都不要,只有饶春白留下来,算是睹物思人。
清点了一番,才发觉自己实在是穷的可怜。
之前一发工钱,他不是给师弟租赁灵脉修炼,就是买灵药滋养身体,没有一分是花在自己身上的,自然也没存下多少。
现在要为自己仔细打量谋权,每一块灵石都有去处,伸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入数收入袖中乾坤。
盘膝闭眼。
灵气在经脉中流转,似有阻隔,寸步难行。
这是在黑石矿脉中劳作留下的矿毒,淤积在经脉中,让灵气凝滞不通。
时日一久,便有碍寿命修为。
上辈子就仗着年轻,毫无顾忌,全心全意为师弟们着想,才耗尽心血沦为废人。
而现在矿毒侵入不深,只要配合相应的丹药,就能祛除毒素。
一个方子浮现在神识中。
灰心草一两,水灵果半颗,红景天三支……草药的名称和数量一一浮现。
心念一点点沉下,再度睁眼,已是天明。
饶春白推门出去。院落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少年人心性未成,疲于懈怠,常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都是饶春白压着磨性子,这才老老实实的日练九千八百剑。
不过一日没督促,就心安理得地偷懒。
若是以前,饶春白早就前去斥责。
而现在……人各有志,既然顾长然不愿练,又何必勉强?
勉强来勉强去,反倒是生出了仇。
他依稀记得,上辈子病入膏肓时前去找顾长然顾剑尊,却被冷眼相待拒之门外。
彼时顾长然追在徐宁身侧,企图剖开心肺诉衷肠,以求怜爱。
那时是这么说的:
“大师兄最为严苛,天不亮就让我起来练剑,手都要断了。”
“若是没有阿宁,我是万万坚持不下来的。”
“阿宁,我真恨大师兄让我埋头苦练才错过了这么多与你在一起的时光,若是可以重来,我宁愿不要这剑,也要陪你看春花秋月,陪你去摘一盏花灯。”
如此情深意切,怎么能不满足?
饶春白轻叹一声,万般感慨。
……
磨剑山地处偏僻,饶春白御剑飞行,越过数个山头,方才瞧见人烟。
此地名为小重城。
四周重山叠嶂,瘴气丛生,难以通行。不过因祸得福,山中多是奇珍,还有条条矿脉,引来无数淘金客。
“收——”
一声轻喝,飞剑化作流光,又没入发髻,成了木簪点缀。
他落在地上,大步走入小重城中。
日光渐明,街头人声鼎沸,行于其中,恍如隔世。
饶春白上一世矿毒深入骨髓,饱受病痛折磨,耳聋目瞎,人也变得偏执尖酸。
如今耳目清明,灵气入肺,神情清爽,不在困于病弱的身躯。
恬不知耻地说上一句,其实饶春白年少时也是天纵之才,只是操劳蹉跎,最终泯然众人矣。
旁人提起他,总是语气轻蔑,“剑尊/妖王/鬼后……的废物师兄”。
没人出面斥责澄清,个个冷淡待之,让流言碎语更加喧嚣,将他的牺牲付出通通埋没,成了不足为道的污点。
这一次,他不愿再成为无名的陪衬。
饶春白仰头,眉目间满是出鞘的锐气,发间的木簪也微微震颤迎合着。
满腔豪言戛然而止。
一张警告单至面前——
“城中街道人多物杂,禁止随地大小突破,违者罚款!”
饶春白:“……”
饶春白收起了警告单,面无表情地将剑按了回去。
穷,交不起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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