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喝了好多酒。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是一朵蘑菇,能够被章言礼揣在衣兜里,将思念像孢子一样,寄生在他身上。
后来,章言礼骑着我的自行车,载我回去。我强行把他的左手从黑色的羊绒外套衣兜里拿出来,我伸出手,拽住他左手的食指,很轻地转他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
他手上的余温很快被风雪蚕食干净。我们两只冰冷的手,在冰冷的冬天,握在一起。章言礼于是握着我的左手,两只左手塞进了他的羊绒外套的衣兜里。
两只冰冷的手,又都渐渐暖和起来。那一刻,鼻尖酸得要命,想要哭泣的冲动达到顶峰,我没出息地把脑袋抵在章言礼的后背上,眼泪将章言礼的外套洇出两个深色的泪圈。
时间跌跌撞撞地在和人赛跑,章言礼用了三年,将恒锦握在手里。
赵馨离开恒锦那天,叫他去月徽餐厅吃饭。月徽是会员制餐厅,装潢一流。
我托许殷默的帮助,在月徽兼职服务生。
在我正要往大门走,按照经理的提示,迎接来餐厅的客人时,许殷默给我打来电话,说章言礼今晚要和赵馨去月徽。
三星的二手手机里,许殷默的话还在继续,在我听来有一些失真,我的眼神已经落在了章言礼身上。他今晚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领带是深蓝色条纹的,看上去清俊帅气,跟在他身边的赵馨似乎是刚从宴会上出来,穿着一件深红色修身吊带长裙。
许殷默还在说话:“蘑菇,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
我今天有一点感冒发烧,因此戴着口罩,章言礼似乎并未看见我,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你哥要去月徽,你今天要不要和别人换班?你不想被他看见吧?”许殷默说,“你每次都在他面前逞强,也不想找他要钱。”
“不需要换班,”我说,“我可以。我也不会让他看见。”
许殷默的语气带着点疑惑:“你真的不怕被他看见?他可是章言礼!要是他知道你在外面兼职,不好好待在大学里读书,他肯定会发脾气。”
章言礼的控制欲,随着他工作能力越来越突出,而越来越强。
这三年来,他要管我吃穿住行,每月购买衣服的数量、每次吃饭的表情、每一日睡觉时间的长短等,他都要管。
咪咪有介绍心理医生给他,但章言礼不是一个能够乖乖配合心理医生进行治疗的人。
sari是章言礼的言礼第一次去sari的诊所,在他讲出他对我抱有很强的控制欲时,sari问他:“你只对你的弟弟唐小西有很强的控制欲吗?其他人呢?”
章言礼很肯定地回答:“对别人没有,只对他有。”
我就站在心理诊疗室的门口。门开了一条缝,是咪咪故意留的。咪咪站在诊疗室门口左侧,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睛,食指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坐在门口,听着章言礼对sari的回答。
如果章言礼知道,我很喜欢他对我的控制欲,不知道他会不会好受一点。章言礼似乎很为难,也开始在很克制对我的这种占有欲。
有一晚,他和我坐在床上谈心。我们穿着很柔软面料的同款睡衣,像被煮在锅里的两块温暖美味的关东煮白萝卜,膝盖轻轻地碰在一起。
章言礼让我如果觉得被他管着很压抑的话,就一定要和他说,他会给我安排一间新房子,让我一个人住进去。他的话很轻,很能够让人信服,我一点也不怀疑,他说的是真话。
而我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离开他。
我喜欢章言礼,所以很喜欢他在我身边,享受他对我的控制,喜欢他对我的约束,这些都表明,我在他这里是特殊的。
sari问章言礼:“如果没有人干涉,你会想对他掌控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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