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下面哪怕是常年说书的士人们也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敢置信。
百姓们一开始也基本都处于懵然状态,不懂昨日不还说这些事都是那个叛国贼卞黎昕做的,今日怎么就成了皇室和邴王爷的联手栽赃陷害,而且皇帝竟然还像个阶下囚一样亲自来自审了。
就在胥华帝读的如丧考妣,下面众百姓士人们也听的震惊愕然时,夏琰已带着卫氏们去到了胥华皇城斋云阁本部中心,见到了卞黎昕。
卞黎昕比起几个月前又清瘦了许多,不过整个人精神状态还算良好,容貌气质也依旧清隽昳丽,尤其在看到夏琰后,他被浓密睫毛遮掩的眸子微微一亮,步伐微快的走到夏琰面前。
“你来了”,说完,似想到夏琰如今的身份,他垂下眸,屈膝就要跪拜给她行礼。
夏琰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免了,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夏国商人,坐下来聊聊吧,说说你这几个月在胥华的事。”
感受着被扶住的手臂上传来的微微暖意,卞黎昕唇角微抿,也不再推让,大方端庄的起身坐在了夏琰面前,衣袖下的白皙五指轻轻触碰夏琰刚刚扶他的地方。
那个地方,他正带着腕镯。
就是她从前送给他的,在半个月前把他从那些男奴们手里救下的腕镯。
卞黎昕一边轻轻摸着腕镯,一边细细看着夏琰,给她讲了这几个月来的事。
他话语描述的一切与卫氏们和氿胤探查的消息差不多,只除了他被囚禁到胥华帝宫地牢的那部分。
听完卞黎昕的话,夏琰扫了眼他手腕上的腕镯,也没再多问。
想到距离菖蒲昱登基只剩下两天多的时间,她也没再耽搁,双眸直直盯着卞黎昕,开门见山的问道:
“卞黎昕,你想不想当胥华国的皇帝。”
卞黎昕听完后愣了许久,就在夏琰想对他说下一步时,他却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望着夏琰的清亮双眸里,感激与某种浓郁的情绪又多了几分。
“陛下,黎昕能遇到您,已是黎昕半生之幸,但胥华帝君一事,还望陛下恕罪,黎昕并不是胥华之帝的最好人选,不管是对您和菖蒲,还是对胥华国本身来说。”
夏琰眉头微皱,但看着对面笑得温淡端庄的清润男人,她眉头又松开了,想到菖蒲昱那封信,她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两口,看着他道:
“光从能力手段,以及与我夏国和菖蒲的关系来说,你登基为胥华之帝,是对我和菖蒲以及胥华国百姓很好的选择。”
至少目前客观来看,卞黎昕若愿意登基为帝,对夏国、菖蒲以及胥华本国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以他的实力手段,登基后,斋云阁会在他手里得到更迅猛的发展,作为斋云阁商圈的夏国和菖蒲自然也会跟着受益。
从卞黎昕被冤枉后还愿意让斋云阁给灾区送去赈灾粮来看,他登基后,胥华百姓们也必会得到他的庇佑,不会再像那群道貌岸然吞吃百姓血肉的皇室。
胥华国内除了他外,夏琰对其他各大世族大臣也都不熟,更不可能把胥华再交给那群皇室来给她和菖蒲制造麻烦。
但卞黎昕若自己不愿意登基为帝,夏琰也不会强人所难。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陛下您这样愿意不计身份出生的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卞黎昕望着夏琰的眸光越发温柔,他提起玉白的酒壶替夏琰斟满酒液,继续低柔道:
“您愿意不计身份出生的看待黎昕,黎昕已经十足感激,但黎昕这些年来在胥华国的名声本就不好,哪怕现在有您帮黎昕平反洗冤,人们心中的成见印象也不会一下子改变。”
“黎昕,很感激陛下为我做的一切,但黎昕无法坐上那个位置,否则以黎昕的身份出生,不仅会给斋云阁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还会连带着让您和菖蒲受损。”
他已经困苦了这些年,那些闲言碎语与辱骂追杀对他来说已经不痛不痒,又何必让她因他这些事而多费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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