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
她叹着气,自顾自地从包里摸出手机。
“你好好吃,专心吃,我跟他们说一声我到了,让他们放心,你今天的心情和胃口都特别好。”
徐雅宁说完,果真低了头在家人群里给陆灵暄他们发消息,发完后,又退出去刷新闻热搜,没再看楼以璇。
楼以璇吃饭动静很小。
没两分钟,徐雅宁就听到了疑似“抽泣”的吸鼻子声。
她抬眼朝楼以璇望去:“以璇?你……”
被她这一“喊”,楼以璇再也绷不住,一边嚼着牛肉,一边哭着说:“我知道我很挑食,她也知道。她嘴上会说,让我不要挑食,要营养均衡,可她每次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一次都没有强迫过我去吃我不喜欢吃的菜,一次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雅宁姐,我很难过,我难过,明明她就很喜欢我,明明就很舍不得我,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忍着,还总把我往外推,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
桌上没放抽纸,徐雅宁赶忙把包里的小袋纸巾掏出来,抽出几张展开了递过去。
楼以璇只顾着哭,纸巾递到手边了也不接。
“她一个数学老师,理工科出身,你说她为什么比那些搞文学搞哲学搞艺术的还要能装、还要能忍啊?”
装?忍?
这两个用词还真是别具一格。
想来是被那位“端着”的林老师惹毛了。
徐雅宁默默地收回纸巾,任楼以璇倾诉宣泄:“那你没问她吗?问她……”
“我问了。”
“她说,她是我年少时做过的青春梦,说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仰慕的光环了,让我往前走,去找更好的与我匹配的人。”
“我不想一而再地逼她,也不敢逼急了她,我怕她想不开,怕她被我逼出抑郁症。”
楼以璇仰了仰头。
两行泪水改变轨迹滑入了耳边头发,也钻进了耳廓。
她抬起左手把两只耳机都取下,紧紧握着,哀莫大于心死地望着头顶上方白茫茫的天花板。
“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都要怕死了。”
死不可怕,她也不怕自己死,她只怕林慧颜的绝路是她逼出来的。
“可是以璇,她今天来见你了。”
徐雅宁亦是感情关系里的年长者,更能体谅年长者的苦衷和不易,“或许这对于她,就已经是莫大的勇气和诚意了。”
“她是来了,可有什么用呢?两个人都想见的见面,才是有意义的见面。”
林慧颜和她……
无论八年前或八年后,似乎就没有同频过。
林慧颜是来了,但来了跟没来有什么差别?平白又惹哭她一场,自己倒若无其事地回校上班去了。
她哪是来关心她的?
分明是来气她,来让她哭的。
烦死了。
林慧颜烦死了。
“你为了见她,义无反顾地从澳洲回来。以璇,你还记得你去年夏天回来时是怎么跟我们说的吗?你说,你只是回来看看她,只是想回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徐雅宁再次递出纸巾:“还不到一年,为什么就又不想见她了?”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
楼以璇喃喃着垂下头,右手放下了勺子,接过纸巾攥着,“大概,跟她从前不想见我的原因,是一致的吧。”
说罢,她用纸巾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和鼻涕。
又崩溃了。
只要一遇到林慧颜,她就镇定不了。
“我总以为自己足够有分寸,总以为自己做的都是不让她为难的事,可事实上,对她而言我和她每一次的见面都是在令她为难,都是在让她不舒服。”
所以她不想再看见林慧颜了。
因为一想到林慧颜在为难,在不舒服,她也会感到很不舒服。
而双方都不舒服的“见面”,就不应该存在。
楼以璇情绪稍缓,眨着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寻求认同:“雅宁姐,你喜欢灵暄,愿意来怀安找她,又克服世俗压力和心理负担接受她的求婚,肯定有跟她相处起来很舒服的这个因素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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