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屠夫走后,其中一具无头尸体缓慢地动作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伤口处的血肉涌动,拧结成筋络、骨骼和皮肤,很快,原本被捏爆了的头颅就又一次在肩膀上成型了。
风笑挑了挑眉,将落在脚边的肥胖脑袋一脚踢下了楼,随后晃荡着坐到了办公椅上,从抽屉中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它应该是朝你那边过去了。”
“对,有些超出预期,不过那也是好事,总之你好好准备一下。”
“还有就是……它身边,还有个人,应该是个人类,看上去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模样,但是……我也不太清楚,她没有动手。”
“嗯,你务必要抢在他们之前动手,至于那个‘女孩’,我怀疑可能是万观那边的东西,你小心着点。”
“我?我没事,等这个事情解决了以后我马上就能回去了,你别担心。”
……
挂断了电话之后,风笑终于放松下来,胸腔内砰砰燃烧着的心脏慢慢地宁静下来。他整个人躺在真皮做的沙发椅上,没去管满地的狼藉,只发呆看着窗外深沉的夜雨。
雨夜中既有黑影,又有砂金,唯有敢于冒险的赌徒,才能最终成为最大的赢家。
今晚的雨夜都市也像平常任何时候一样,金碧辉煌,光芒璀璨,伪造的太阳……
今晚的雨夜都市也像平常任何时候一样,金碧辉煌,光芒璀璨,伪造的太阳慢慢落下,淡薄的夜晚在虚拟的天空上缓缓浮现,满天人造的星斗微微颤抖着,扯来半片云雾遮掩自己的面容。
他也曾经乘坐地下列车去过外面的世界,看过许多不一样的风景,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景象,都和这座他出生长大的城市无法比拟,所以最终他还是回到了这里,虽然只是作为一名小摊摊主,虽然他没法再做出更多的事情了,但无疑,即使是这样的生活,也是外人所难以想象的。
毕竟纸醉金迷、奢靡享受是这座城市的主基调,但同一时间内,它体内又跳动着机械与科学的血液,没有人能够想象比这座城市更好的居所了,光是能够在这座城市里谋得一个位置、生存下来就已经足够令人赞叹了。
夜晚狂欢的时间还没到,街上的行人不过寥寥几个,但即使如此,却还是有人向他这一间与众不同的商铺走来。
“诶,您好,欢迎光临。”
他很热情,脸上挤满了笑容。
要热情,当然了,在这座城市里,服务业存活着的意义就是散发情绪价值,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人家何必来你这个手工的小店铺呢?去机械制作的难道不是更好吗?
“一根甜筒,谢谢。”
然后是要夸张,即使是做一根甜筒,也要做得夸张。这个城市的另一守则:人类一定要做到机械无法做到的事情,否则很轻易,你就会被淘汰。
尽可能花哨华丽地做好甜筒过后,他将那根甜筒递了过去,仍然是那张灿烂得有些瘆人的笑脸。
但是这次的客人没有对他的表演有什么反应,对方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谢”,他甚至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愉悦还是失望,按照以往,在看到他这么卖力的表演之后,那些个客人多少还是会露出一些笑容的——无论是居高临下的也好、捧腹大笑的也好,他都不在意,只要小费能多给一些就好了。
他抿抿唇,心中有些七上八下,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微笑着目送客人离开,至于收钱的问题?这实在有些太伤害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了,所以早在十几年前,雨夜都市就完成了自我优化:三大集团存有全体市民的虹膜记录,一旦对方做出消费行为,就会自动帮其账户扣款。
他丝毫不担心会有没有录入虹膜信息的人出现在这座城市里,毕竟这座城市的防守严密到,连只小虫子都很难飞进来,他更不可能去担心对方的账户中没有剩余资产,毕竟,没有剩余资产这种情况,在雨夜都市,同犯罪无异,做出这种暴行的人,只会被立刻投出雨夜都市,落入外部噬人的大雨和粗暴的豺狼之中。
所以即使刚刚的客人是个穿着打扮很奇怪的人,他也没打算费哪怕半分心力去怀疑她,只是扭过头,继续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着柜台。
而此时另一边,“穿着打扮怪异”的秦难安此时正舔着甜筒,漫无目的地走在算不上热闹的石板路大街上。
她抬头,视野立刻被流光溢彩的各类大厦和奇观给占据,在栩栩如生的光影造物中,星海游鲸在大厦间游弋,美丽的眉眼和唇瓣在身旁随处可见,更不用说,城际网络中飞驰的交通工具,一切的一切,都与和它不过一墙之隔的外城区有着天壤之别。
秦难安都不知道屠夫是怎么在这座光芒万丈,或者也可以说是光污染严重的城市里找到一个阴暗的小角落把她给塞进来的。
在扑面的冷雨中,她看见屠夫往虚化的大厦上挥拳,伴随着玻璃碎裂声,和这几天所看见的景象完全不同的一角内城这才展现在秦难安面前。
几滴冷雨透过拟态玻璃罩子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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