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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人方才一直试图向齐太医求助,”沈雪枫摇了摇头,“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席中这么多女眷,说不定是哪位小姐身上的熏香,又或是黎是梁身上的香气。”
姬焐走到假山前,探出手在嶙峋的石块中捏住那根嵌入的梨花针,幽幽道:“究竟是何等香气,值得雪枫如此惦念?”
“第一次闻到都会好奇的,我也只是留意了一下罢了,”沈雪枫将此事抛在脑后,话锋一转,“殿下,我们快走吧,再晚一些其他人就要怀疑了。”
两人回到宴席后,干封帝大抵是走动一趟累到了身子,没喝几杯便被皇后搀扶着回去歇息。
待到散席之时,一名小侍凑到姬焐身边,引他去了长生殿。
进入干封帝寝殿时,姬长燃才从殿中出来,两人狭路相逢,后者面上一派春风得意,侧肩而过时还主动对姬焐问了声好。
这里是干封帝的居所,往日盈满龙涎香的寝室此刻只散发著浓浓的药苦味,姬焐面无表情地走进去,余光一瞥,与脸色十分难看的姬映秋对视。
“不知父皇深夜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明黄色的幔帐重重,珠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姬焐目视前方,双眸锐利地眯起来,警惕道:“父皇帐中有其他人?”
“咳咳……”干封帝嗓音发出枯朽的咳喘,还不待他开口说话,那幔帐内传来一道男性低沉的嗓音,“三殿下,臣正在喂陛下服药。”
这时姬映秋冷哼:“药既已服完,没什么事儿齐太医便退下吧,我等还有要事与父皇相商。”
齐平康却不紧不慢地说:“陛下未开口,臣怎好意思提前告退呢。”
这语气分明是并未将长公主赶客的话放在心上。
姬焐勾唇道:“齐太医若执意留在此处,那便留下,正巧,儿臣正要将久峻山的皇陵修筑事宜与父皇详说一番。”
干封帝这时果然开口:“齐太医,你退下。”
良久,帐中的齐平康道:“
……是。”
他掀开重重幔帐,手中端着瓷碗走出,路过姬焐时,还特意停滞下来对着两人道:“长公主,三殿下,臣告退。”
姬焐与姬映秋均未分给他半个眼神。
寝殿大门缓缓关合,干封帝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莫不是皇陵出了什么事?”
姬焐面色自然地说:“劳父皇费心,皇陵一切顺利。”
“你——”
干封帝似要发作,幔帐中传来粗重的喘丨息声。
他尽力平复着道:“近日朕要与太后启程去行宫修养一番,皇畿之事由长燃决策,你便听秋儿的吩咐,助她协理各道递上来的摺子。”
姬映秋垂眸:“是。”
“另外,那流寇到底是个隐患,若是今年再不能斩草除根,恐怕我大姬的根基便要动摇。”
姬焐全程默不作声地听着,原来这便是皇帝要托给他的麻烦事。
干封帝又叮嘱了一些事情,随后便赶两人离开寝殿。
出门以后,姬映秋掏出檀香小扇快速搧动起来,她与姬焐一向不熟,话都不超过十句,但此刻已然是有些生气,两人方踏出长生殿的大门,她便语气生硬地道:“此后便要麻烦三弟与本公主共事了。”
干封帝从姬映秋手里分走大半权力交付姬长燃,一些繁重沉屙的地方事宜却仍叫姬映秋来办,显然是有架空她的意思。
姬焐情绪并未因此有所波动,而是淡淡地说:“有劳皇姐日后指教。”
姬映秋冷笑:“你我只是为长燃铺路的工具罢了,何谈指教?”
也对,姬长燃只消每日与各道赶来的商会喝喝茶,为国库敛敛银子,她却要继续收拾两年前那些流寇弄下的烂摊子,这地位早已与姬焐相差无几,实在算不上指教。
两人一路沿着小道向宫门走去,姬映秋实在无聊,便问:“方才父皇让你去那个边陲小县以县令身份探查流寇,你怎能真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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