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很不错的。”
听到副矿长的点评,其他人立刻附和,一时间把煤矿人家吹得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的,连鸡毛菜都能做出龙肝凤髓的滋味,贺明珠听着都脸红。
到了结账的时候,张副矿长拒绝了其他人要为他付账的请求,从口袋中掏出钱包,慢条斯理在桌子上放了几张钞票。
“我个人吃的饭,当然要个人付钱。”
他若有所指地说:“私人吃饭怎么能挂公家的帐呢?挂账不好,能不挂账,还是不要挂账了。”
牟劲儿向上爬、对仕途有追求的人都心细如发,一句话能听出百十种含义。
响鼓不用重锤,张副矿长一句话就说得店内不少人脸色一变。
这是,来给这家店撑腰了?
可是之前也没听说这家店老板和张副矿长有什么关系啊?
虽说张向党经常来店里蹭吃蹭喝,可这就能请出这一尊大佛?
难道是说,因为煤矿人家把三产饭店“耗子窝”的臭名声一扫而空,还让西煤矿务局的人改口夸赞一矿接待得好,让张副矿长很有面子,所以他才来这一趟?
不管其他人都是怎么想的,这天以后,好几天都没人嚷嚷着要挂账。
徐和平松一口气,他可受够了在关于挂账不挂账的事上和人争论。
但定宴席的那人还是不肯付钱。
“你们饭店到底准备好了没?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家过来吃饭啊?”
徐和平只好老调重弹:“小店一概不挂账,您得先付定金。”
那人嗤道:“不挂账?不挂账你开什么饭店?赶紧的,不然小心我让你们这家店开不下去!”
徐和平烦道:“都说了不挂账,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人家张副矿长都说了挂账不好,你怎么还揪着挂账的事不放!”
听到张副矿长的名头,那人脸上露出古怪表情。
“张副矿长算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汪副矿长来让我订席面的!”
徐和平怒从心中起:“我管你什么汪副矿长还是喵副矿长的,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妈的,没钱就别摆阔,穷得连饭钱都付不起就回家啃窝窝头去吧!”
那人气得拿手直指徐和平:“好,这可是你说的,你给我等着!”
徐和平呛道:“等着就等着!”
第二天等
来了工商所的人。
第三天等来了税务所的人。
第四天等来了计生办的人。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贺明珠皱着眉头看手上的一张格式很不规范的收款凭证,上面写着“计划生育管理费”。
开玩笑,饭店里只有她、二哥、徐和平三条光棍,连贼猫都没媳妇,收什么计划生育管理费啊?
类似的匪夷所思的收费单子还有一摞,要是每个都缴费,她这饭店趁早关门别干了。
幸好她一向按期缴足税费和管理费,不然税务所的罚款都要罚到破产。
徐和平垂头丧气去向贺明珠认罪:“对不住,是我得罪了人,你把我开除吧。”
贺明珠闻言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人家要整你,难道会因为你服软就放过了吗?”
贺明军看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条子也发愁。
“那怎么办,也不能全都交啊。起码这个噪音罚款就不该我们交,旁边一矿采煤时的爆炸声更大,我们一个小饭店能有多大声音?”
贺明珠拍了板,说:“我去趟区政府。”
贺明军说:“我和你一起去。”
徐和平忙说:“我也去!”
贺明珠拦住他们:“又不是去打群架,你们留着看店,这件事我可以解决。”
但要怎么解决呢?
虽然对着二哥和徐和平说的信誓旦旦,但贺明珠还真不知道这年头行政复议要去找哪个部门。
但她合法开店,依法纳税,主管机关工商所都挑不出毛病,凭什么一些不知所以的家伙要拿着没公章的单子来罚款?
贺明珠下定决心去了区政府的办公楼。
不出所料,各张单子上的机关都是一推二五八,一说都是不知情,一问能不能不交罚款,立刻改口那必须交。
贺明珠楼上楼下跑得脚都麻了,也没找着个管事儿的人。
还有人趾高气扬和她吵:“你们这些个体户总想和国家法律对着干,是社会主义的蛀虫,就该有人管一管。我告诉你,想不交罚款,没门儿!”
贺明珠伶牙俐齿地反击:“个别机关工作人员总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不仅没有为人民服务的心胸,而且故意刁难办事群众。这种人,没党性,更没人性。”
在场的办事群众哄堂大笑起来。
这人被气坏了:“你!保安,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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