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珠反过来安慰忧心忡忡的冯老头。
“别担心,冯师傅,我有办法。”
田润花则是当天就悄悄来到贺家,对贺明珠说:
“小老板,有人告诉我一矿要收回房子,还说以后饭店是一矿的,让我留下继续工作。”
她干脆利落地就把挖角的人卖了,说完这件事,她张了张口,犹豫了很久,才艰难地说:
“应该……他们应该也找了冯师傅……我不知道,也许冯师傅不会走,你先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万一要是……”
贺明珠知道,田润花不愿意往坏去想天天相处的人,这样的话语,说起来仿佛是在恶意毁谤。
可为了报答贺明珠在她最落魄时伸出的手,田润花还是说了。
“就当我是小人吧,总之、总之,你多加小心。”
对于焦躁而不安的田润花,贺明珠的选择是给她一个拥抱。
“谢谢你,田姐,我都
知道了,你放心。”
田润花忽地就安下心来。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1983年的日历终于撕到了最后一页。
跨年这天晚上,贺家人齐聚一堂,几个大忙人终于有空坐下来吃一顿饭。
贺明军光明正大地偷溜出来,赶着回家吃完晚饭,再返回三店工作。
后厨里,找不到人的费立广:……妈的小兔崽子又跑了!
贺明军占了厨房,把贺明珠挤出去,号称要让全家尝尝他的手艺。
这段时间,他向费立广偷师,学到不少做菜小技巧,厨艺明显上一档次。
他如同雄孔雀一般,得意洋洋在厨房里开屏,做了一道花哨的爆双脆。
所谓的爆双脆,指的是爆炒鸡胗和羊肚。
鸡胗是鸡的胃之一,又称砂囊。
因为鸡没长牙,吃东西都是囫囵吞,鸡胗内盛放砂石,通过肌肉作用,将食物研磨粉碎。
因此,鸡胗的质地格外坚韧,可以说是鸡身上最硬的一块肉。
而羊肚指的是羊胃,外层光滑,内里充满褶皱,充满韧性,吃起来富有嚼劲。
将鸡胗与羊肚同炒,由于两者炒熟时所需火候和时长各不相同,时间过短则生,时间过长则老,对厨师的刀工和火候要求极高。
因此,爆双脆被看作鲁菜中一道难度颇高的名菜。
贺明军挑了爆双脆作为跨年菜肴,颇有些炫艺的意味。
受费立广影响,他现在做菜时,要亲自去挑选食材。
鸡胗选外形红润而肥大的,去掉里层与砂石直接接触的硬质层,留下更嫩的里肉;
羊肚挑了肉厚脆嫩的肚领,剥掉表面一层黑皮,只留下内里雪白的肚仁。
贺明军用菜刀在鸡胗与羊肚表面细致地划上十字花刀,纹理极细,方便后续爆炒时,食材充分把锅中热油吃进去。
大火烧锅,锅内的油很快热起来,在高温下冒出细密的小气泡。
与此同时,旁边灶台上的另一口锅内的水也沸腾起来。
贺明军一手操汤勺,将切好的鸡胗和羊肚在沸水中焯至四五成熟,随即快速将其捞出。
下一秒,他反手将焯好的鸡胗和羊肚倒入旺油中,滋啦一声爆响,油锅中腾地冒起白烟。
油锅遇水,一时间,细密而高温的的油点朝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去。
贺明军恍若无感,任由油星溅到他暴露在外的手臂上。
他一手操着油勺,一手握住锅把,手臂猛然发力颠锅。
鸡胗和羊肚被抛出了锅,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而惊险的抛物线后,重又落回锅中。
如此反复几次,只过了数秒的时间,贺明军将锅拿离灶台,流畅地将炒好的鸡胗羊肚倒入盘中,使其不被锅内余温继续蒸烤。
一盘爆双脆,鸡胗鲜红,羊肚雪白,二者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贺明珠在厨房围观全程,不待品尝,就先向贺明军鼓掌祝贺。
“二哥,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盘爆双脆做的可真漂亮!”
贺明军解开围裙,擦一把头上的汗,带着点得意的笑,说:
“也不看看你哥是谁,能有我做不来的菜吗?”
他将盘子向贺明珠方向推了推。
“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贺明珠说:“不用尝就知道,这道菜绝对好吃。”
相比于之前,此时二哥的动作潇洒流畅,挥洒自如,颇有一种武林高手之感。
看来费立广还是很有些本事的,能让二哥的厨艺飞速进步,速度快到贺明珠都有些惊讶。
贺小弟探个脑袋进来。
“姐不吃,二哥,要不给我吃吧?”
贺明军一挑眉,端着盘子就出了厨房。
“吃什么吃,先把你的手洗了,上桌吃饭。”
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作为1983年的最后一天,回想这一年,一家人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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