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不敢触摸的时光。
那些被烧毁的书籍燃烧的火光,那通在梦里无论如何也打不通的报警电话,那些越学越差考试成绩,还有不断落到身上疼痛,以及父母失望怨恨的眼神。
方时勉缩在角落里,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可房间里浓烈的烟酒让他恶心。
几位少爷嬉笑着,举杯共饮,似真似假地述说着自己被家族委以重任,以至于在大学时期就有极重的负担,不能与同龄人一同享受愉悦的大学时光。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像是要吃人,方时勉站起身,搭在身上的衣服眼见着要往下滑落,方时勉弯腰把它抓上来,下意识地给自己披到身上去。
他靠着墙慢慢走,走累了就歇下来蹲会。
因为行动的很慢,方时勉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屋里几位兴头上的少爷们注意。
直到眼前通透明亮,方时勉才觉得空气可以轻松被吸进肺里,他走路有点摇晃,因为大地也在摇晃,让他站不稳。
走廊的尽头是个很大的露台,方时勉有些艰难地走到那里,冷风呼啸。
方时勉把衣服裹紧,他看着夜色下的万家灯火,自言自语,“请不要吹,有点冷。”
但是风不会听话。
夜幕下的海市灯火辉煌,繁华依旧,人的情绪影响不了城市,方时勉看不到喧嚣,于是只听到寂静。
大脑空白之后,就会想起很多很多的片段,被刻意压抑下去的,难堪狼狈,被摧毁的自尊心。
方时勉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些扑面而来的负面情绪,他迷茫无助,不明所以。
露台的边缘是大理石的栏杆,摸起来很凉,手碰到之后还会变得湿润。
方时勉踩在边缘的大理石上,熟练地想要往上爬,这是无意识的举动,他只是想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风吹起来。
就像童话里那些很善良的人,会有河神海神现身显灵,被各种神灵救赎,方时勉此时坚信自己会看到风神。
只是还没有完全爬上去,就被人揽着腰从背后抓下栏杆。
方时勉本来反应就不快,此时被酒精麻痹更是迟钝,他感觉自己悬浮起来,于是轻轻地晃晃手,像是在游泳一样划拉几下。
只是还没等他想清楚是不是遇到了风神,就听到一声脆响,屁股上狠狠挨了一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这一下着实不轻。
方时勉转着毛茸茸的脑袋低头找了一圈,茫然地去捂住自己身上传来疼痛的地方。
他转头望向抱住自己的男人,还有点状况之外的困惑,慢吞吞说话。
“你好。”
“好像着火了。”
“没着火。”
高大英俊的男人沉着脸,眉目冷峻,嗓音里却透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霍仲山把方时勉放到露台的藤椅上,自己站在旁边点了根烟,就那样隔着一小段距离,安静地看着他,烟雾遮住男人眼中情绪,喜怒不辨,叫人看不真切。
只是露台暖色灯光将他深邃眉眼间的冷寂消融,染上几分柔情,倒比平时看上去多了几分人情味。
藤椅上的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透着醉酒后的绯红,眼眸里透着盈盈水光,鼻尖也泛着红,低敛着眉眼,看起来万分可怜。
方时勉喝懵了脑袋,坐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指着那藤椅,面对着霍仲山,表情有点委屈,眼中甚至还带了点水光,“它好烫。”
霍仲山拿烟的手一顿,然后微微俯身,垂手将烟熄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坐到方时勉对面的藤椅上,平静凝视着对面不知死活的家伙,风平浪静道:“还能更烫。”
黑衣保镖接过侍者捧来的黑色大衣,刚向方时勉的方向走近一步,方时勉就跌跌撞撞站起来扑到他身上,语气焦急声音含混:“又要尿尿了,找一下厕所,不去会议室。”
在醉鬼眼里的小小声,在今夜寂静的露台就是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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