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翘的时间劈成两半,一半卖手套,一半去商场批发市场逛,只看皮夹克,一件又一件地看,只看不卖,从上千块钱的马皮夹克看到一百来块的猪皮夹克。直到店家被她们看急了,她们才奔向下一家。看完了回到家,谷翘就开始在本子上一件件地记录,偶尔有想不起来的,就请陈晴帮她补充细节。陈晴对别的大都不感兴趣,但对衣服却很有心得。
两个人看完了本城的皮夹克,谷翘又买了去天津的车票。正好陈晴也想去天津看看,两个城市离得这么近,长这么大,陈晴觉得自己还没去过天津简直说不过去。
火车上,陈晴拿她看的杂志让谷翘做选择题。
“你愿意为了爱情放弃什么?四个选择:金钱、美貌、健康还是自由?”
“这种假设很没意思。”
“赶快选一个?你会选择放弃什么?”
“爱情。”
“我是问你,你会为了爱情放弃什么?我再重复一遍,四个选择:金钱、美貌、健康还是自由?”
谷翘觉得这种这种问题实在无聊,根本用不着思考:“我会选择放弃爱情。”
“你这人,真是一点儿都不浪漫。”
两人出了天津站,从劝业场滨江道逛到大胡同估衣街,估衣街上耳朵眼儿炸糕的香味飘得满街都是,街上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满大街的人都在采办年货。谷翘边排队边跺脚驱寒,买到热乎乎的炸糕分给陈晴一份,就忙不迭地把炸糕往嘴里送。她嘴被烫得直呼呼,拿炸糕的手却被冻得通红。
两人从早上逛到太阳快落山,只拣着皮夹克看。谷翘看得很有兴头,最后却只买了一件猪皮夹克。陈晴觉得自己这趟天津来冤了,水上公园古文化街凡是算得上景点的地儿都没去,狗不理包子都没吃。虽然谷翘已经跟陈晴说好了她是来看皮夹克的,但陈晴想着,大家都是同龄人,难道谷翘一点儿玩心都没有吗?陈晴觉得一个人玩没什么意思,她想着上午陪谷翘看皮夹克,下午两人一起玩儿,结果从早到晚都是在看皮夹克。什么天津之旅,皮夹克之旅还差不多。
谷翘看了看表,笑着对陈晴说:“狗不理包子不光天津有。北海公园附近也有分店,回去我请你吃。天津站不挨着海河吗?回去之前,咱俩在海河边逛逛。”
两人抱臂吹着海河边的风,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头一个劲儿地往领子里缩,海河风对她俩一点儿都没客气。谷翘头上虽然蒙着围巾,但碎发还是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对了,你这表挺好,谁送你的?”
“表……表姐。”
“你那表哥现在在哪儿呢?”
“海南。”
“那可暖和,冬天去海南,真会享受。不像咱俩这缺心眼的,还嫌不够冷,在这吹冷风,冻得跟三孙子似的。”人家在海南晒太阳,她俩在海河吹冷风。
两人冻得也顾不上欣赏海河边的景色,裹紧衣服急着往火车站奔。
天津站有卖本地特产的,谷翘买了四铁盒十八街麻花。两盒拿给陈晴,两盒她准备带回自己家。
在火车上,谷翘想好了,最适合她做的是猪皮夹克。猪皮夹克最便宜,成本在她承受的范围。而且买猪皮夹克的买家除了看重价格保暖之外,并不太在乎是正规厂家还是加工作坊生产的。做其他皮子的夹克一来成本太高,她承受不起风险;二来她也没有竞争优势。冬天过后就是春天,春天就是穿皮夹克的季节了。
陈大妈很好奇,问陈晴,这放假了,翘儿怎么忙得跟陀螺似的,看着比你哥还忙。
“想要挣钱哪有能不忙的?”
谷翘去辛集进了猪皮,买了她要做的猪皮夹克,跟服装书上的普通皮夹克长得一模一样的那种款,就开始寻找能给她做皮夹克的加工作坊。她从五道口蓝旗营甘家口一家家地问过去,最终找到大红门,终于找到了愿意做皮夹克的加工作坊,不过人家要回老家过年,要做也得等来年了。
腊月二十九,娄德裕从别人家借了辆摩托来火车站接谷翘。
谷翘从家里来信知道她爸妈现在在家做罐头。娄德裕在床上养了一个月的伤,就开始为钱奔波。秋天村里许多户的山楂卖不出去,差点儿烂了。她爸妈便宜收了,腾出两间房子,买了玻璃瓶子,自己做罐头,娄德裕走南闯北也算认识些人,把罐头销了出去。不过到底还是个两个人的家庭作坊,效率比较低,两个人做罐头挣的数目还不如谷翘在外面挣得多。娄德裕想拿这笔钱扩大再生产,但是谷静淑坚决要先还债,他拗不过媳妇儿,只能接受。
娄德裕为谷翘画起了大饼:“等过两年咱家罐头厂做起来,你就回来做副总经理。”
“行!”谷翘从娄德裕这话里听出了未来家族作坊的构架,她妈董事长,她爸总经理。
娄德裕看见谷翘带回来的十八街大麻花:“去天津玩儿了?”
“嗯。”
“年轻就该多转转。等以后我有了钱,带你妈你妹妹也去。”娄德裕放了心,看来家里虽然有变故,但对谷翘的心情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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