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娄德裕跟她回京张罗皮夹克,其实跟她同一天回京更好。但谷翘很清楚,骆培因的计划里绝对没有她爸爸。
谷翘补充道:“我爸正月里不忙,我正好缺人手,我想让他过去帮我几天。”谷翘没具体提找货车去二连浩特卖货的事,隔着这么远,联系不上,骆培因肯定得担心她。别说骆培因,就连她自己心里也有点儿打鼓。但是想要有收益,一点儿风险不冒是不可能的。
“具体的等咱们出去转的时候再跟你说。你穿这些冷吗?”他在外貌上比她更讲究,她看看自己的打扮,有点儿不好意思。
谷翘妈早就听到了院里的动静,此时见娄德裕进来,便问:“哪儿的亲戚,我出去打个招呼。”
“三婚……堂妹的便宜儿子。我招待就行了,你们就别管了。”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他怎么来咱们这儿了?”谷静淑上次见堂妹的继子还是在堂妹的婚礼上。
姥姥接茬问:“这孩子多大?”
“二十多了,都大学毕业了。”
姥姥又问:“现在这孩子做什么工作呢?”
娄德裕语气含糊地说了一声:“还继续读书呢。”每当他说起跟谷翘一般大的或者比谷翘还要大的人在读书时,总觉得对不起谷翘,虽然谷翘总说她根本就不想上学,但是如果不出他那件事,谷翘难道能高考都不参加?
姥姥问:“莫非是静慧抽不开身,让这孩子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咱们也没什么准备。”姥姥虽然对谷静慧找周瓒给谷翘解决工作很有意见,但是这意见也是对亲戚的意见。姥姥对亲戚以及继子的看法还停留在农耕年代,她老人家认为后妈对于继子来说至少相当于半个妈。
“不用准备,咱们吃啥他跟着吃啥。”娄德裕在心里说,谷静慧哪里使唤得动这个便宜儿子?何况谷静慧都不来家里看一看。但娄德裕这次没反驳,他不想让妻子担心。他从未跟妻子提过骆培因和他以前的担心。和谷翘提男男女女的事他也怪不好意思的,但他这次准备和谷翘严肃地谈一谈。
“哪有这么待客的?”
娄德裕回道:“您就别管了,我晚上请他到县里饭馆吃一顿,再请他住一宿招待所。保管把他招待好,让他不白来。”
娄德裕找了茶杯又回到大厅,发现桌子上突然多了许多东西:西洋参、巧克力……
谷翘对着娄德裕介绍说:“这是表哥送给家里人的礼物。”
“你这……谢谢啊。”娄德裕一时搞不清这人的路数,他到底是来干啥的。
“爸爸,吃饭前我带表哥出去转转。”
“快吃饭了,别转了。要不我带小骆去转。你最近不在家,对村里也不熟。”
“您歇着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谷翘扭头对骆培因说,“你等会儿,我去换个衣服。”
谷翘小跑到她的房间,她从衣柜里翻出新的棉服围巾,又拿出新的羊皮小靴子,但她最终只换了件棉服,全身都换了恐怕要引起家人的猜想。
娄德裕看着谷翘小跑的背影,心中那个他不愿证实的猜想离他越来越近,他不能让谷翘重走她母亲的老路,当年周瓒心心念念的还只是回城,而眼前这小子都要跑美国去了。尤其谷翘和骆培因遇上还是因为他。如果谷翘真和这小子有点儿什么,他根本逃不开责任。娄德裕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娄德裕突然很突兀地跟骆培因说:“如果谁敢欺负我的家里人,我拼了我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他。”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娄德裕怀疑自己听错了,而后他又听到骆培因对他说:“别让谷翘再因为你有什么麻烦,她已经因为你承担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子来教育我了?娄德裕心里不忿,然而他为家人拼命暂时只停留在口头上,但是他给家人带来的麻烦确实是实打实的,被这个讨厌的年轻人骂到脸上,他甚至都没话反驳。
谷翘换完衣服回来看见娄德裕臊眉耷眼地站在那儿:“爸,你怎么了?”
“没怎么。转一圈你就回来,家里等着你吃饭呢!”
“我知道啦!表哥,咱们走吧。”谷翘的手抄在口袋里,和骆培因保持着至少二十公分的距离,稍微近了点,她就马上拉开。
谷静淑从厨房出来,正看见女儿和一个男孩子走在一起。谷翘马上叫了一句:“妈!”
谷翘又向妈妈介绍骆培因:“妈,这是我……表哥。”
骆培因顺着谷翘的目光看见一个中年女人:“阿姨。”他其实在他父亲的婚礼上见过谷翘的父母,但他对那次婚礼已经全没有印象了。这是个娄德裕气质完全两样的人,但骆培因不擅长大惊小怪。
谷静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叫自己阿姨的男孩子,笑道:“你好。”谷翘一个人在外,谷静淑作为妈妈,她更担心的是她安不安全、过得好不好。虽然她像谷翘这个年纪,已经谈起了恋爱,但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把谷翘当成一个孩子,总以为恋爱结婚离女儿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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