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执茶的手微微一顿。自十九将案发后,他虽一直派人盯着南疆动静,却未料到对方会选在玄武国使团尚未离京的节骨眼上发难。
大虞腹背受敌的局面,眼看就要成形。
沈清让披着外袍站在廊下阴影处,将前厅的对话听了个真切。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玉门关……
作为戍边多年的将军,沈清让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如今南疆再起烽烟,朝中能挂帅的……
前厅的门突然打开,时岁快步走出,却在看见廊下的沈清让时骤然停步。
初春的风掠过两人之间,沈清让单薄的中衣被吹得猎猎作响。
四目相对的刹那,千言万语都化为了无声的默契。
“我要去玉门关。”沈清让先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时岁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只是轻轻的拢了拢面前人的衣襟。
“我知道。”他将沈清让拥入怀中,在他发间落下一个颤抖的吻。
我知道的。
他都明白。
当朝武将虽众,真正从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唯沈清让一人。
纵使如今病骨支离,那身铮铮铁骨仍是大虞最硬的脊梁。
沈清让闭了闭眼,将脸埋进时岁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人身上熟悉的熏香混着药草的苦涩,让他眼眶发热。
“给我三日。”他闷声道,“我要重新配一副大血的方子。”
时岁收紧手臂,掌心贴在他后心缓缓渡着内力:“好。”
沈清让突然推开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时岁:“你发誓,不会趁我出征时做傻事。”
时岁怔了怔,忽然低笑起来。他执起沈清让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那掌心感受着有力的心跳:“我发誓,会好好守着京城,等你凯旋。”
沈清让忽然拽住时岁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松开。
“记住你的话。”他转身大步走向后院,“若敢食言,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时岁望着他的背影,轻轻碰了碰被咬破的唇角,眼底泛起温柔又苦涩的笑意。
沈清让在药房里日夜不歇地研制新方,时岁亦在朝堂内外奔波劳碌。
他亲自点验三军,从铁甲兵刃到粮草马匹,事无巨细皆要过目。户部呈上的军需册子被他翻得卷了边,兵部拟定的调兵方案改了又改。
朝堂上暗流涌动,太子一党频频在军需上做文章。时岁冷眼看着他们克扣粮饷的伎俩,转头便让苏涣从私库里补足。
玄武国使团近日频频出入茶楼酒肆,苏涣派去的暗卫日夜轮守。终于截获一封密信,上面赫然写着南疆王与玄武国主的盟约,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狼子野心。
“果然如此。”时岁将信笺在烛火上焚尽。
他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今日已是第三日,窗外天色将亮,晨钟即将敲响。
该上朝了。
是时候与那位多疑的君王,好好算一算这场国运之战了。
御书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时岁一袭紫官袍立于文官之首。
他抬眸望向龙椅上面色阴晴不定的帝王,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启禀陛下。”兵部尚书出列,“刚收到八百里加急,玉门关昨夜已燃起烽火!”
殿中顿时哗然。
时岁步履从容上前:“臣有本奏。”
皇帝眯起眼睛:“讲。”
“南疆与玄武国暗中勾结,意图瓜分我大虞疆土。”时岁声音清朗,掷地有声,“臣请陛下即刻下旨,命恭定大将军率三十万精兵驰援玉门关!”
“三十万?”太子突然冷笑插话,“丞相莫非忘了沈将军旧伤未愈?依本宫看……”
“太子殿下!”时岁骤然转身,官袍翻涌如云,“三日前臣已收到军报,南疆五十万大军压境。若玉门关破,我大虞北疆门户洞开,届时玄武国长驱直入,三日内便能踏平大虞二十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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